穿到夏阿姨二十岁那年(323)
助理跟夏沁伊只见过两次面,对她显然不是很了解,只觉得自家老板未免也太心宽了,好歹也要准备个PlanB啊。
眼看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只剩下两分钟了。
助理忍不住开口:“那要是赶不到……”
话音未落,就见自家老板精致的下颌朝外一仰,“喏,这不是来了么。”
助理:??!
总是一些人似是一出手就自带万众注目的气场。
一开始还有意无意落在季桐身上的目光,已然在不远处一道高挑身影走近时被吸引走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助理甚至感觉周边的嘈杂声都寂了一瞬。
紧接着,夏沁伊身上裹着一件黑色暗纹旗袍款款走来,细长红底高跟鞋从容有节奏地敲击着大理石地板,似是一下一下地敲在了人的心脏上。
如果孙瑾安在场的话,难免会骄傲地感叹:“没人能比她更适合穿黑色。”
黑色是世界上最低调的奢华,也是最极致的纯粹。
没人能将纯粹的奢华驾驭地如此完美。
助理呼吸一窒,惊艳的目光随着她走至身前,都没舍得眨动一下。
季桐自觉将视线从夏沁伊的腰身上移开,扬唇道:“还有空换身衣服过来,看来小学妹的身体应该没什么大碍。”
夏沁伊把车钥匙还给季桐,没应声,漆眸扫了一眼蠢蠢欲动的人群,冷淡的声音透出点疲惫的沙感,“该进去了。”
季桐一怔,察觉到向来波澜不惊的夏沁伊情绪似乎有些不对劲。
“嗓子怎么哑了?”
低眸又瞥见她腕骨上的红痕,一脸诧色,“你这是,回国打架去了?”
闻言,夏沁伊垂眸才发现腕骨下有一道勒红,周围还泛着一点微青,乌眸里晦涩一闪而过。
季桐见状没再追问,心知能让夏沁伊控制不住情绪,甚至流露出这样难言的眼神,肯定是回国后发生了什么意想不到的事。
难不成是小学妹病入膏肓了?
呸呸呸。
现在不是猜这些有的没的的时候,她转头看向助理:“遮瑕膏带了吗?”
助理回神:“哦哦,带了带了。”
季桐:“给夏小姐。”
不等助理从背包里翻出遮瑕,夏沁伊道了声“没事”,径自朝艺术馆内走去。
眼看开放时间已经到了,季桐只好跟着进去。
走到一半,助理看到手机振动,发现是设置特别提醒的群,丝毫不敢耽误地把手机递给季桐。
展览开放在即,季桐看了眼是群消息本不打算理,在瞥见某个字眼时,点开了消息。
景青学生会的休闲群里,有人说在教职工小区碰见孙瑾安在小超市买东西,整个人失魂落魄的,疑似跟夏沁伊分手了。
季桐:?
与此同时,夏沁伊俨然已进入工作状态。
她一袭旗袍站在横悬于墙壁上的《春风酒盏图》前,讲解着独具艺术价值的画作,如同从画中走来,对其知之甚详。
夏沁伊声线本就好听,此时略微低沉带着沙质的哑,愈发显得从容沉敛。
惹得季桐忍不住频频望向她。
人的内心究竟得强大到什么程度,才能在连坐几十个小时长途飞机,外加跟女朋友谈分手后,还能做到如此波澜不惊?
明明灵魂都碎得一干二净了,却还能在演示笔法时,使一笔一墨都行云流水,自带风骨,清傲得一发不可收拾。
这吹得哪里是春风,分明是冰川上的冬雪。
夏沁伊从里到外,从灵魂到心脏,怕是都被冻僵了。
展览进行到一半,趁着午休,季桐去休息室找到夏沁伊,见夏沁伊正倚在沙发里闭目养神,单手支额,手臂上漂亮的肌肉线条显露无疑,乌发盘起露出脆弱的颈项,衬出一种苍白易碎的白瓷似的质感。
似乎是听出她的脚步声,夏沁伊眼皮不抬地敷衍道:“午饭我不去了,一个小时后再叫我。”
季桐气笑了,把冒着热气的餐盒放在茶几上,“大小姐,你是资方还是我是资方?架子比我还大。”
夏沁伊默然不语。
季桐也懒得跟她计较,坐在斜对面的单人沙发上,“我只是想问你,你跟小学妹分手,不会是因为我吧?”
好端端的两个人怎么会突然分手了呢?
她想来想去,就只能想到自己。
不然,夏沁伊干嘛唯独跟她可以保持距离?
半晌,夏沁伊松懒地掀起眼皮睨她,为了掩饰唇色而擦了一点口红的朱唇轻启,“你多虑了。”
季桐:……
在季桐自信受挫气急败坏摔门而去后,夏沁伊不紧不慢收回视线,落在掌心孙瑾安留在公寓没带走的狐狸吊坠上。
因为季桐?
怎么可能。
一年多以前,程施特意来接她回老宅,路上说的那些话犹在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