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止和高危物种谈恋爱
索兰·艾斯柏西托只放松了手指,任由听筒和自己一起枕着豪华软枕。那边的白噪音稳定地传来。
听一听也不错,看看医生平常都在干些什么,或许会是一个很好的消遣。
荆榕在那头给阿里尔写了一个地址,他说:“索兰先生那边让您直接去。”
“好的,先生,非常感谢您。东西我就留在这儿。”阿里尔很干脆,直接让人把所有东西都放好留在他的诊所内,“那两笔血债不会有人找您追了,我可以保证。”
荆榕点了点头,随后目送黑手党们离去。
626说:“哥们。”
荆榕:“嗯?”
626:“你老婆在偷听你电话。”
荆榕纠正它:“那不叫偷听,是我故意没挂电话的。”
626发出爆笑:“好,好,这不叫偷听,这叫上钩。”
索兰·艾斯柏西托总是忍不住掌控一切信息,所有的信息他都要过目,所有人的目的他都要了解,只有这样世界才会周密地运转起来。
看不透的人才会引起他的兴趣,不论何种方面。
626:“那你要干点什么呢?”
“是啊,干点什么呢?”
荆榕喃喃低语道,他在坐诊椅上坐下,转了一圈后,长腿蹬在地上,凑近了靠近门口的一个杂物箱。
这个杂物箱里什么都有,大部分都是为了看诊病人临时采购的,比如给小孩的安抚玩具,折叠凳子,铁锤等工具,荆榕在里面翻了翻,居然真让他找到一把压箱底的吉他。
除了吉他,还有黑手党成员送来表达感谢的竖笛和空灵鼓。
626说:“给你老婆听音乐!不过选哪种呢?”
空灵鼓听起来过于催眠了,可能会真的变成什么疗愈师。
荆榕选了吉他,不过他把吉他拿出来之后,就发现有一根弦断了。
这把吉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荆榕已经记不清了,626也记不清了,它进行了一下回放:“噢!是一个黑手党成员看完病后说在你这里放一放,等他攒到钱给吉他换弦后,就会回来取走。他同时还是街头音乐队的一个成员。”
荆榕点头,隐约有了一些印象:“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往他这里塞东西的人很多,大部分人都是因为他这里不犯两届,没有人敢来荆榕这里找麻烦,于是他的诊所也成了短暂的庇护所。
626说:“吉他是好吉他,只可惜弦断了。”
荆榕说:“我正好有一批医疗缝线,之前我看了一下,是铜的,不能用,可以拿来试试。”
626:“?”
它调出了他们的医疗物资进货记录,看了看,发现的确是这样。
这个世界的医疗水平还没有到能够生产可吸收缝线的水平,医疗水平的发展不一也导致了医生们在缝线的选择上全凭个人心意。
荆榕第一批进的货里有很多东西不能用,受限于时代水平,给病人的缝线后来都是他找人自己做的肠线,其余时候用涤纶线,涤纶比铜线好控制,触发过敏的概率也没那么高,而且具备和铜线相似的强度和韧性。
荆榕很快找出了那卷铜线。大小、粗细都正好合适,他一面上弦,一面给吉他调音,让626比对音色。
索兰·艾斯柏西托在对面听见了吉他的声音。
吉他是黑手党们经常接触的一种乐器,不过是在街头巷尾里。年轻的黑手党成员们总爱弹这个东西,这也成了加尔西亚的一类街头文化。
626没有放弃八卦:“哥,你什么时候学的吉他?”
难得有一次荆榕记得答案:“在某一个世界里,穿过去世年纪比较小,家庭里给我请了钢琴、吉他和小提琴三门的家庭教师。”
626发出爆笑:“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也有这么惨的时候!哈哈哈哈哈——”
荆榕表示那的确是非常惨痛的一段回忆。
626说:“往好处想,起码你学会了很多技能。还可以拿来钓老婆。”
荆榕点点头:“没错。”
他回到他的医生旋转椅上,试了试音色后,觉得问题不大,随后朝着电话的方向,弹奏起来。
他弹得没有特别认真,动作很随性,开头因为没太记住曲调而重复了一遍,不过两遍过后就找到了熟悉的手感。
这并不是他第一次为他弹奏乐曲。在过去的无数个美好的岁月里,他和他做过一切美好或不美好的事。
荆榕弹的是情歌,很正经的情歌,曲调舒缓悠扬,乐曲如同汇入桃源的流水,悠扬流走后,归于温柔,却又很深情。
他和626都很喜欢这首歌,不过从前他没有问过对方喜不喜欢,因为他喜欢的事物,那个人也会喜欢。
外面下着雨,今天诊所休业,偶尔有人打着伞匆匆路过,被他的琴声吸引,会隔两三步驻足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