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止和高危物种谈恋爱
索兰·艾斯柏西托还在为刚刚的爆发缓着气:“医生,你没事吧。”
荆榕的神情有些惊讶,他看了看面前的小孩,又看了看街对面的车辆,已经弄明白了发生了什么。
今天626刚好不在,因为荆榕拜托它潜入一台电脑里,替自己电子面试被招聘广告吸引来的面试者去了,今天他的看诊号被预约满了,故而没有注意到索兰的车辆。
荆榕说:“我没事——你。”他的视线在索兰身上转了转,随后不出声,将自己的椅子推了过来,“索兰先生,你先坐在这里。”
索兰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去。
他的白色西装裤裤管已经被血染红。
往地板上一滴一滴滴落的不是别的,是他自己的血。他的动作太大大剧烈,冲过来的时候崩开了线。
而且裂开的伤口恐怕不止一处。
荆榕说:“介意我关一下门吗?我为您处理伤口。”
索兰也冷静了很多:“不介意,没事。这里都是我的人,你去关吧。”
荆榕于是快速关上了诊所的门,将百叶窗也放下来,随后开了灯。
袭击他的小孩被一根绷带栓在了办公桌边,他瞪大眼睛,双眼里尽是仇恨。
索兰的视线往小孩那边落去:“医生?”
“没事,我没被伤到,待会儿再管他。”
荆榕将他连人带椅拖到医疗屏风后面,迅速判断出了出血位置,他拿起剪刀,半跪在地上,问道:“西装裤能剪吗?”
他有一双让人很着迷的黑眼睛。
从下往上看人时,更让人着迷。
索兰无所谓了,他默默移开视线,沉声说:“剪吧。”
荆榕很快沿着他的小腿对西装裤进行了裁剪,剪刀很凉,有时候会在皮肤上贴一贴,让人冷不丁战栗一下。
崩开的是索兰大腿附近的一道伤口,索兰尽量不去看医生的脸。
荆榕看了一下:“有点感染,需要去除部分缝线,重新缝一下,会很疼。你稍微等一下,我给你先做一下简单的处理。”
索兰·艾斯柏西托下意识说:“不用,它会好的。”
荆榕站起身,换消毒手套的间隙,两指曲起——这次不是敲他的头,而是在索兰·艾斯柏西托的脸上刮了刮。
加尔西亚人人听之胆寒,艾斯柏西托家族的另一半主人,刚刚覆灭了莱茵前家主的黑手党家主。
就这么被人刮了脸。
看着索兰猛然瞪大的眼睛,荆榕笑了一下:“有番茄酱。”
索兰:“。”
他实在是有些不知道怎么应付这样的人。
索兰于是挪开视线,开始观察被拴在桌边的那个小孩。
“黑发……这个鼻梁,你是艾尔利根的孩子?”
回应他的是小孩更仇恨的眼神。
荆榕蹲在地上给双手消毒:“艾斯利根是谁?”
“那把巴雷te大狙的主人。”
索兰·艾斯柏西托看着小孩,问道:“你找他干什么?”
“他杀了我的父亲,我要他血债血偿!”
孩子沙哑粗粝的声音可称恐怖。
“错了。”索兰·艾斯柏西托在脑子里想了想这回事。
——艾尔利根的血债居然在医生头上?医生能杀人?
不能吧。
不论如和,索兰·艾斯柏西托带着轻松的笑意,说道:“你父亲的血债已经被抵给我们了,小子。”
“那是我的父亲!家族的归家族的,我的归我的!”小孩直挺挺梗着脖子,大喊道。
索兰的语气忽而一变。
荆榕抬头看了他一眼。
他给他喷了麻醉喷雾,正在等待起效,但是疼痛感应该还在,索兰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声音带着淡淡的冷意。
“那么你背叛了黑手党的信念与荣耀。”
小孩仍然瞪着他。
“你父亲不是被人仇杀而死的,你父亲是为你们家族中更好的权利与生存机会而死的,家族与家族之间,只有公斗,而无私仇,这是我们的法则。”
索兰·艾斯柏西托淡淡地说道:“如果普通的正义与公理能够得到执行 ,那么黑手党也不会存在,你在加尔西亚的土地上,就遵循加尔西亚黑手党的秩序与法则。还是说,阿里尔在平掉这一笔血债之前,没有征得你的同意?”
这也是黑手党的规矩。
平血债之前,问过死者的家人和兄弟,如果愿意接受平账条件,那么就平账;如果不能接受,那么就群策群力,全力复仇。
孩子被问得一愣。
孩子低声说:“我同意了……我们家很需要钱……警察局的人……欺负我爷爷……”
“同意了,就做个有信义的人。”索兰说道。
与此同时,荆榕开始给他缝合,索兰只微微眨了下眼睛,随后接着说,“不同意,就等待时机寻仇,十年五十年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