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止和高危物种谈恋爱
阁楼的顶端有一道斜开的窗,下午佐伊已经带人进来了一趟,帮他打扫时打开了它,夜晚清新的空气正悠闲地透进来。
南部镇是个和加尔西亚截然不同的位置,这里是暖温带,气候和缓,阳光清丽,干净的城市中透着整洁与先进。
理论上,索兰在云之联邦的时间,应该多数居住在奥托莉亚家中,只是现在看起来并非如此。
这段经历被封得太死了,甚至不是封死,只是对于一个黑手党的家主来说,在异乡的一段少年岁月是如此的无足轻重,没有人还记得这段岁月。
荆榕在阁楼里盘腿坐下,随手翻了翻。他周围堆满了纸箱,里面什么破烂都有,一些少年人的衣服,破旧的皮鞋,断了腿的玩具,还有大量的书籍。
至少有三分之二的箱子里装着书本和杂志,而且都很破,有的还沾着污渍,甚至像是在垃圾站里捡回来的。
但它们不论有多破,共同点都是被好好地按大小整理了起来,每一个褶皱都被压得平平整整。
荆榕在里面翻到了一个本子。
厚厚的暗蓝色牛皮本,翻开第一页,扉页用漂亮的字迹写着:索兰·艾斯柏西托。
第一句话是。
“我认为我的右手没有消失,它不再是生病的,坏的,而是我的武器。”
“我有时候还能感觉到它在疼痛和存在,我这样告诉了学校的护理医生,他说这只是幻觉。”
第77章 血腥家主
往后翻,第二行字是。
“我想了一些办法来应对这种疼痛,马希尔说他可以给我一点高价的‘粉丸’,可以让我忘掉那种疼痛。”
“但我不喜欢他说的那些东西,我不愿意失去自己的理智和自控力,马希尔说那就喝烈酒和抽烟,用一种疼换掉另一种疼。”
“我问护理医生这种幻觉还要持续多久,他说很遗憾,或许是一辈子都不会停的。”
“我不相信有一辈子不能改变的事情,就像刚来时我认为学校的生活这辈子都不会停止了,但是我现在要毕业了。”
很薄的一个本子,只记述到这里,后边的部分都是崭新的。
荆榕将这个本子放在一边,随后又在几个巷子里翻了翻,看见了一些作业本和阅读随记。
阅读随记就更加的片段化和私人了。
其中也有一些东方的书籍和故事,还有《三国罗曼史》,少年的索兰不仅将全文读完,还将三个国家的势力划分了出来,批注为:“这个男人为何不能将另一个男人率先收入囊中?我认为他应该先发制人,以免先给了别人机会。”
626对着这一条笔记发出爆笑:“你老婆很操心曹操收了哪些人。”
还有对侦探小说的随笔和感想。
“这个故事中的所有人都过于冷漠,包括作者本身。人们按部就班地完成了一件凶杀案,沉迷于自己的才思,却忽略了这本身是一个惨剧的事实。”
“很好看,目前为止最喜欢的侦探小说。希望可以在南部镇找到第三部,书店的老板说第三部已经找不到了,只能等待新的出版社发行。但是听说作者投笔从戎了。”
这一随笔没有附录,荆榕又花了一些时间查找和翻阅626拿来的信息,确定了索兰少年时看的这本侦探小说,名叫《第一宗杀人案》,作者已经在十年前牺牲。
独立国与西联邦的冲突大大小小发生了好几次,其中最长的一次交火期发生在十年前,整个冲突持续了六个月。这套侦探书的作者是个强烈的联邦主义支持者,他报名了空降兵部队后,在一次实习军演中失去了自己的生命。
作者已经去世,后面的几套书自然也无从看到了。
626还在继续检查剩下的物品:“其他的箱子里还有一些旧的衣物,一些过期了十年的止疼药剂,我看了一下,里边的药水都已经蒸发殆尽了。还有很多包干掉的廉价烟草,他或许在尝试自己卷烟,但是看起来都不太成功。”
*
索兰·艾斯柏西托十年前来到云之联邦南部镇,五年过后又离开了。
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来,又为什么走,只有这些笔记呈现着最浅淡的那一部分。
奥托莉亚·修兰是他前来投奔的姨妈,尽管黑手党少年没什么人管着,但亚里莎至少是黑手党家主十分宠爱的情妇之一,钱财是不缺的,亚里沙给自己的这个儿子带了一张大额的支票,让他带着它去找自己的小姨妈,等到索兰在南部镇见到小姨妈后,这笔钱就不知所踪了。
奥托莉亚给他报了一个以培养孩子的军事素养著称的公立学校,每周给他一百块的零用。
一百块对于当地孩子来说是一大笔钱,足以过得很优渥,但与此同时,索兰也需要支付寄住在姨妈家的费用,住宿和食物费用都要单独计算,为了展示自己绝无偏私,奥托莉亚会带他去购物,给他指明南部镇超市中每一样物品的价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