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止和高危物种谈恋爱
是灵灵。
它像一个真正成熟端稳的老者,等余昭让开后,才凭着嗅觉过来贴近时玉,用头用力地顶他的手背,表示亲密和喜欢。
“灵灵前辈老了,眼睛不太好,但嗅觉还是很棒。”余昭说,“荆哥怕路途太远,灵灵不适应 ,还给了我们一块四维石,一路上风定天清,什么事都没遇到。”
“我们在途中遇到的邵伯母。”余昭将这一路的事,如数家珍地告诉他,“邵部长去世后,伯母和几个儿女一起留在修路队,我们之前也是听说,但因为没有联系的手段,一直也没来得及相聚。荆哥说我们可以留在商号做事,因为商号未来也要去修路,有需求带着,修起来更快。”
安全局的旧人,陪伴时玉一路长大的人们,全部来齐,无人缺席。荆榕离开之后,是安全局的人们记着荆榕的嘱托,一直照顾着他。余昭每天接送时玉上下学,邵师娘拨了司机教时玉开车,每天做好了热腾腾的酸菜油梭包子,送到时玉的学校里去。
他们那时怕时玉伤心,每天换着人带时玉出去玩,比起同事,他更像他们共同的孩子。
世事万般,聚散从来不由人,可短暂的相遇,也足以抵过漫漫长夜。而每个人,最终也会找到那个永恒的,心灵的归处。
所有人都曾经讨论过,荆榕离开之后,时玉的那个归处会在哪里。他们一直等着,却没有想到,最后荆榕会回来,他的归处最终仍然在这里。
余昭今年也三十有三了,没有结婚,不过收养了三个在末世中流离失所的孩子,两个男孩,一个女孩。
他们这群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部是荆榕跟着商队的情报网,一个一个找来的。
荆榕坐在时玉身边,他们都看着他,这个男人离开了这么多年,却好像没有任何变化,所有人都看得见,和以前一样,他所有的心思都在时玉身上。一切事情到了现在,好像终于变成了一个完美的圆。
原来如此。这件事是这样的合理,这对新人是如此的相配,他们不再有任何疑问和担心。
“荆哥的计划,从长白山底,一直到第一小队驻扎点第四掩体。”余昭兴致勃勃,给时玉泄密了荆榕的婚礼安排,“一整队游商,每去一个地方,就大办一场盛宴,直到把宾客全部送回家中。最后一场宴会在第四掩体,通知了第一小队的所有人。”
余昭脸上的喜悦和赞叹之意溢于言表,他搂着时玉的肩膀,大力拍击:“这是第一天,小队长。”
每个人都被安排得妥妥当当,没有任何一个宾客被忽视,所有事务由蓝齐和手下的兄弟们一手包办,甚至每一个来人,都准备了分量不轻的伴手礼。
而这一切,都不需要时玉操心。
荆榕负责了全部的迎宾、待客,让时玉和自己亲近的人们坐在篝火边闲聊,被大家问各种问题,问得脸红。
他们的小时玉,又有家了。
而且这一次,绝没有人再缺席。
马奶酒一杯一杯地喝下去,尽兴的时候,大家不论认识还是不认识,不论是时玉的亲友还是荆榕的兄弟,全部围在篝火边,放开跳舞。
天边传来雷震一样的声音。
有一群如风一样的马队,出现在了天边,随后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好像可以震碎西边的融雪。
“听闻第一小队队长和蓝氏商队老板喜结连理,我们西北部来送贺礼了!”
“恭贺荆老板和小队长结婚!百年好合!”
“联合马场也来了!祝贺小队长和荆老板喜结连理!我们来得晚了,别介意!小队长一力荡平南下通路,我们送来八百斤马肉肠,两百斤奶酪,为大家庆贺!”
“生还者基地代表人队伍还在路上,随后到,大家要听婚礼的广播,一定要整夜收听!”
每个队伍好像比着赛似的,开心又不失高调地展露着自己送出的礼物。
“联合医疗队来了!送四百支疫苗,两百组医疗单元给小队长和荆榕老板!”
……
第一小队和蓝氏商队,南北两大人望的代表,也集齐了大量的祝福。被时玉救过的人,跟着荆榕打拼过的人……全都来了。
火光不仅照亮整个营地,也照亮一整条入山的道路,流水一样的车队往这个方向驶入,鲜亮的红绸逶迤一路。
似乎所有人都知道荆榕定下的日期,如约出发,先后赶来。只有时玉不知道,不过等到他问了,其他人也摇摇头,表示只知道时间,却不知道荆榕选这个时间的理由。
荆榕的心情明显也比平常要高兴许多。他来者不拒,别人要跟他喝酒,他奉陪到底,纵然执行官海量,却仍然撑不住醉意,眼梢终于飞上红色,视线也没有往常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