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止和高危物种谈恋爱
荆榕的打工态度十分良好,卫衣雪一离开,当夜他就研究起了钟表铺子的详情。研究了一夜后,结论是修钟表这件事实在是太简单了,他和626有大把时间可以摸鱼,还得有时间补小秦兄弟一次葱爆羊肉,不能让人家觉得,三个人一起做事,他跟卫衣雪厚此薄彼了。
联络站初期的事情主要是跑来跑去找人,传消息,再就是盯着几个要紧人员的动向,必要的时候,就要杀。这样的工作,起初是十分无聊的。
秦逸更擅社交和演戏,他混进棋牌局,跟好几个局长督长之流成了牌友,白天笑呵呵打牌,晚上关起门来苦练牌技,励志成为雀神。
荆榕离开了商场,反而惫懒起来。
他也不怎么和政界、外人打交道,而是研究起了卫衣雪收在仓库里的那一屋子火器。
荆榕擅长改装,且对机械动力很有研究,卫衣雪有好几把废弃淘汰的枪,被他拿来改了改,装成新的,一改就是几天几夜,白天也坐在半地下的仓库后面,只点一盏灯,黑灯瞎火的。
想活动的时候,就出来买一根烟囱面包,滚烫甜脆。晚上,三人再凑在一起吃饭。
一群人百无聊赖,南边的消息不断地传来,琴岛的消息忽而变得十分遥远,除了琴岛小报上的小说还在更新,剩下的消息就是莫小离和九姑娘的家书,每月一封,告诉他们生活如常。
政府上,旧的人死了,新上来的人也没有好到哪里去,直、奉、皖、桂的闹剧还在继续,火烧遍地,反而他们的日子显得更远:联合寒地人做事,收集情报,联络专员,将冰城也变成他们自己的地盘。
“要我说,这人就该杀,剁碎了喂狗。”夜晚,钟表行的暗藏里,秦逸看完最新的联络情报,怒气冲冲,大声拍桌,“看他干得都是什么丧尽天良的勾当?还敢从两湘跑来这边,是想找这边的人寻求庇护是吧,荆兄你说,是不是!”
荆榕十分赞同,也进行了拍桌:“是。”
“我先一枪干爆他狗头,在几刀把他剁碎了喂狗,荆兄你说该不该!”
荆榕鼓掌:“该!”
他们讨论的是一个从两湖往外逃的军官,工会罢工时便火烧工厂,死了不少人,现在各界都在追捕他,而他刚逃出直隶省,准备来投奔藤原人。此人手中还有一张南部工会核心政要的名单,是他准备带去投诚的投名状。
626凌空拍桌,表示自己跟一个。
两人一起盯住卫衣雪。秦逸热血沸腾中。
卫衣雪往下压了压手,表示低调:“先不能杀。”
下一句是:“要杀,就将他那一伙人全杀了,以平民愤。”
他露出思索的表情。
秦逸和荆榕对视一眼。
秦逸只花半秒就恢复了冷静:“真的给我们杀?上面准吗?”
荆榕沉默不语,专心看卫衣雪表情。
卫衣雪:“杀。”
他没有提准不准的事,荆榕比了个口型给秦逸:“上面多半是不准的。”
这就算是第一个真动手的任务了。
秦逸:“靠——这也行?这太夸张了吧?”
卫衣雪的激进,组织里其他人早已有所耳闻,秦逸叫唤完,立刻又自如地切换了模式:“一共几人,消息需要我再去确认一遍吗?”
不论怎么说,荆榕的性子和秦逸的性子,竟然都十分离谱地合上了卫衣雪的带队风格——其他的事情,他们也不太关心,总之卫衣雪说干什么,他们就干什么。
荆榕则问:“几点杀?”
他需要腾出一点休闲的时间用来改稿。
卫衣雪又思索了一会儿,拉秦逸看火车班次表。
荆榕百无聊赖,抱着枪,在一旁偷吃豌豆黄。等卫衣雪和秦逸讨论完,他再过来看一遍安排。
消息是不用再确认的,火车班次、地点都很清晰,他们要在火车开进站前动手,而且要挑晚上。秦逸负责后勤和放哨,卫衣雪和荆榕进去杀人。
地点不远,那段火车途经江上,过江前,火车要开入小站换链条,大约有六七分钟的空缺。
“换链条时混进去,我没有联系那边的人。”卫衣雪说,“我信不过他们,所以我们这边的难度要大一些。”
荆榕说:“没问题。”
卫衣雪看着他,有些迟疑:“你会使枪吧?”
这不是疑问而是确认。荆榕想了想,给了一个比较谨慎的答案:“我还是用棍子顺手。”
卫衣雪思索一番后,说:“恐怕棍子是带不出去的。你挑挑别的。”
——他觉得荆榕虽然身体强健,却可能不会很擅长动武,但这件事是这样:毕竟还有秦逸这个更不擅长动武的人,要上也只能让自己的小情人上了,在卫衣雪的观念里,荆榕只要能保护好他自己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