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止和高危物种谈恋爱
电视中播放着一桩十年前已告破的旧案,由七位联合侦探会告破。
镜头中出现一位年轻女性,却有一张疲惫、麻木的脸,急匆匆闯入一个古旧的办公室,粗野得像个没有受过教育的村妇,闯入了堆满书本的侦探世界。
她焦急而担忧地要求侦探帮她调查唯一的亲人的意外去世案件,而她之所以找上他,是她在海边准备因绝望而自杀时,她在耳边听见了一道鬼魂般的声音,清晰地报出了侦探的名字,故而她来找上他,坚信妹妹的死因另有隐情。
一个神神叨叨、粗野莽撞愚昧的开头,而书堆后的侦探接下了委托,也接受了第七人外的邀请。
和本世纪声名鹊起的七位联合侦探相比,荆榕的角色也如同一道鬼魂——影片中没有任何对他的特殊介绍,引入和描述;但剧情已经开始流动,容不得观众细想,波澜已起。
侦探和委托人一起对案情展开调查。委托人的妹妹在三天前的一场群体车祸中去世,警察已经作为意外结案,她已经是委托人在世界上最后一个亲人。委托人坚信凶手正是与警方合作的七位侦探,出于某些未知原因,取走了妹妹身上的某个遗物。
两条调查线由此展开,谜团一个接一个如同浓雾。以委托人的时间为准,他们去车祸现场、警局现场进行了调查随访,情报逐渐铺开,谜底似乎指向警局和和侦探会,对七位侦探的了解和描述也在展开;另一边,是侦探本人对另外七位侦探的实地调查和访问。
整个故事的氛围都混沌、丰富而阴沉,只有侦探如同闯入阴云的闪电,那双年轻、清许而理性的眼睛,带给观众无比舒适放松的稳定感,在这潮湿、黏腻、炎热的港城中,令人吸入一口新鲜的空气一样清明。
气息和触感似乎能从画面中传递出来,活生生的温度越过银幕,镜头中的侦探踏上明亮油润的窄楼,扫过侦探们站立过的地方。曾有侦探是拳击手,在拳馆门口招揽客人;曾有侦探是面馆老板,她的形象出现在菜市场的人们口中……七位侦探联合会都是由普通人转为的侦探,在那个暴力和恃强凌弱的岁月,选择了在缉凶和查案中发光发热。他们各人有各人的传说与成名案,著名绑架案、失踪案……
这一群人,因何而选择隐瞒,又隐瞒了什么秘密?
随着故事线推进,真相也渐渐浮出水面:委托人的妹妹实际死于警方也一直焦虑追查的跨国犯罪团队之手,侦探帮助警方和侦探团,推断出犯罪团队偷天换日的办法,将其抓获。
到这里,似乎整个故事成为了一场诡叙:引导观众将怀疑的目标转向七人侦探团。
但场内已有人长出一口气时,进度条却还有三分之一。最初的问题没有解决——即七人侦探会从妹妹的尸体上取走了什么东西?
画面就此回放,侦探踏入七个调查地点,如同敲开七扇秘密之门,而最令观众震惊的是,这些出现在双线叙事中的侦探的调查,竟然全部发生在十年前的时间线中。
一切的高潮由此而起,所有案件收束来此。
此时此刻,观众才拾取了被自己遗漏的细节:前面的特写中,场景风格似乎是要更加明亮,许多布置陈设也更加崭新。
原来对七人侦探会的调查,主角侦探已经从十年前开启了——从一次相悖的调查结论中开始。十年前,七人侦探会因为一个特殊的证物,而集体得出了错误的结论,认为凶案凶手已死于意外,此后十年,他们逐渐意识到,他们中的某个人在证物上做了手脚。
为了揪出这个人,七人侦探已于此前开始互相调查,分裂、怀疑、指罪;而这场风波最终由荆榕饰演的侦探终结,此前调查的所有情报在此收束:他找到了那个十年前成功隐身的人,但造假的人并不止一个,而是所有人。
每个人都因为特殊的原因,面对当年的案情时选择了缄默,有人出于欲望,有人出于权力,甚至有人出于善良。被伪造的证物只是借题发挥,他们七人是隐瞒的共犯。
而委托人在十年前去世的父母,则是当年被默认的“死人凶手”。因为警方秘密结案,而且认为“凶手已死”,这件事没有被任何人知晓,他们像普通的建筑工人那样死去了——死于意外的工地事故。
在那之后,七人侦探会都在各自调查这家人,他们从妹妹的尸体上取走的,是一份DNA证明——一份在十年前无法发挥作用,而足够在DNA技术已经成熟的现在,作为翻案关键性证据的DNA。
三起案件,两条时间线,八条调查进度,由主角和委托人两个人串起;悬念和揭开层层递进;而每位侦探的过往、思想、经历,也编制成了一张丰富无穷的大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