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师尊动手之后(195)

范时青说：“与其被人踩着，不如……你来踩别人。”

她视线落在终绮玉丹田处：“那里的灵根换了多少次了？”

终绮玉眉眼间总算是露出了些真切的笑意。

“近千年的时光，谁能记得清呢？”

锦玄果然是最聪明的，她做皇帝时受过她的帮助，之后又总是听到她的名字，其间总会夹杂着无数的夸赞。

终绮玉收集了很多有关锦玄的消息，她想，锦玄就应该永远站在山峰上，永远独自一人，受世人敬仰。

见对方指尖有灵力闪烁，终绮玉道：“怎么？想亲手解决我这个败类？。”

她说：“千萝在我这里。”

最后一句话出来，她脸上已经没有了丝毫笑容，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己最爱的东西被别人践踏了一般。

“你把她怎么样了？”

威压瞬间扩散，原本隐藏在暗处的人全都被逼了出来，他们半跪在地，连战斗站不起来。

终绮玉根本直不起腰，下一刻，她就感觉自己脖颈被一股力道捏紧，收束。

她没感觉到呼吸困难，但她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到了强弩之末，若是废掉，她重新有这样一具身体，还需要漫长的时间。

但终绮玉不在乎这些！

“咳咳！你居然真的……喜欢她！你怎么能？！”

锦玄身上怎么能有那么大的污点？

她怎么能喜欢上一个女人？更何况那个人还是自己的弟子。

心中的怒火一层层上涌。

“我的事，无需你来置喙。”

“我为什么不能？！你身负修仙界的期待，却做出了如此违背纲常伦理的事！”终绮玉压着怒意，“是千萝勾引你的吧？”

她不希望，不想看见高如明月的人被人拉入泥潭，她受不了这样的结局……也不明白千萝有什么被值得喜欢的地方。

没有实力，没有身份，更没有背景。

仅仅是个一无所有的人，也配得到锦玄的亲睐？

范时青没能应声，径直吐了一口血，她疼的指尖微微发颤，又是反噬。

这心魔真是无论什么时候都不安分。

范时青缓缓松手，她没给终绮玉留半点反应的机会，直接给她落了一道印记。

现在确实不是除掉她的好时机，解决魔兽一事还需要她的帮助。

就算要死，也得死的有价值。

范时青抹掉嘴角的血迹，神色恢复如常。

“我今日不杀你，但以后你若是再敢动那些邪念，将疼痛难忍，它会伴随你的灵魂，即使换身体也逃不掉的。”

对终绮玉来说，这是极为严重的惩罚，当年她为了逃离病痛去伤害人，如今也得自食恶果。

范时青没说的是，等她飞升之日，那道烙印会直接要了她的命。

她已经做了所有她能做的事。

离开宫殿之后，就是广袤无垠的海域，她带着陷入沉睡的千萝御风而行。

自那日消除千萝的记忆已经过了两百年，范时青一直和她保持距离，而千萝对待她只有对师尊的尊敬，除此之外再无别的想法。

范时青想，念一个人千年的时光，实在太苦。

如果可以，千萝不要经历这些了。

回到玉方门之后，她将人放在床上，忍着回头的念想，转身离开。

搭在床边的手合拢，拽住了即将离远的袖摆。

范时青指尖微抖，确认千萝并未醒，她才松懈，然后一寸寸将布料拽离掌心。

离开之后她去了青丘，故人再会，三人同坐树下。

“锦玄，飞升之日近在眼前，你不好好准备，来找我们做什么？”

元曦轻摇团扇，懒洋洋地躺在摇椅上，吱呀吱呀轻晃。

“害怕失败？”沈凌一针见血。

“有点。”

她害怕自己真的死了，再也回不到原本的身体里了，害怕自己耗费千年时光做的所有事全都功亏一篑。

更担心千萝会恢复记忆，陷入痛苦。

沈凌有些诧异，她这是第一次看见范时青会说出这样的话，露出这样不安的情绪。

“别担心，未来会变好的，一定会。”

沈凌拍了拍她肩膀，转过头时，目光正好与对面的元曦视线相碰，随即她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

一切都会变好的，她这样告诉自己。

范时青：“你总是这样，三清阁那边……我已经给她下了烙印，之后的事，就要劳烦你们两个了。”

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两块灰扑扑的灵石，造型各异。

但只有一个共同点。

“这什么东西，也太丑了！在哪捡的？送出手的东西好歹雕一雕。我都不太想要，主要是配不上我的身份。”元曦将石头推开，她简直不忍直视。

“嫌丑？我还没说你四处给自己建墓地呢！什么品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