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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春娇(26)

作者: 铁铁小板凳 阅读记录

等小鹃回过神,看那月洞门已远远甩在身后,大惊失色道:“夫人您走错路了,花园在那边!”

苏云缈脚步未停,淡淡道:“许久未见微兰了,我去瞧瞧她,这么大惊小怪作什么?”

要是早知苏云缈有此意,小鹃说什么也得叫醒裴铮,这会儿只能默默祈祷苏微兰别出什么幺蛾子。

苏微兰住的地不如苏云缈的气派,四四方方的小院,红墙碧瓦,墙头上还留着残雪。

院里乱哄哄的声越过了墙头,谁也没注意门口多出个人。

一群人围着个白瓷青花大水缸嬉闹,苏云缈凑近了一瞧,见苏微兰正颐气指使地命丫鬟将两只棕黄色的画眉鸟往水里压,“这鸟臭的厉害,快给它们洗洗澡。”

画眉遇水无助地扑腾翅膀,水花四溅,周围离得近的丫鬟小厮忙用袖子遮挡。

苏微兰见他们窘态竟拍手大笑。

几人玩得正开心,背后忽然有个声音劝阻道:“要洗也移到屋里,点着炭盆,这里是风口,画眉与人不同,体质更柔脆,若是着了凉可不好治愈。”

下人们纳罕抬头,见那扬声阻止的女子竟是苏云缈,皆大吃一惊。

苏云缈拨开她们定睛瞧去。

冬日寒冷,画眉娇脆,本应放在暖室里精细呵护,怎么能随意地放到凉水里洗澡?

可她还是晚了一步,那两只鸟浑身已浸湿,蔫头耷脑的不再挣扎了。

苏微兰极开心地跳过来抱住她,笑道:“姐姐今日怎么来我这了?”

苏云缈还在担心那两只画眉,“快让她们用软布包了两只鸟去取暖。”

苏微兰不满地一噘嘴,“不过就是两只鸟罢了,死了就换新的。”

这话残忍,压根没把那两条小生命放在心上。

苏云缈板了脸想纠正她的想法,可苏微兰只敷衍地点了点头,立即让丫鬟们照做了。

水面上还漂浮着几支残羽。

苏云缈见了只胸口发闷。

记忆里的妹子玉雪可爱,小小的粉团似的孩子,连走路见到蚂蚁都特意绕开,如今怎么变得这样冷血了?

她猜测的不错,丢失的那段记忆里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两人进了屋子,苏微兰亲亲密密地挨着姐姐坐下,抬眼道:“……姐夫知道姐姐来吗?”

小鹃和苏微兰似乎都极在意裴铮的意见。

出入院子、见嫡亲妹妹等这种微末小事,为何还要听从裴铮安排?

苏云缈心里的疑惑越来越重,面上不显,只点了点头,“他知道。”

苏微兰呼了一口气,提议道:“姐姐,宅子里新来了会做皮影戏的手艺人,叫他们来表演给姐姐看好不好?”

苏云缈满腹心事,哪有什么心情看皮影戏,笑着婉拒了。

“来都放这!”苏微兰又跳起来去张罗,指挥下人们奉上许多精致的点心和瓜果。

苏云缈扫了一眼,都是诸如枣泥糖糕、果脯千层糕和奶皮酥等小孩子嗜好的甜点,暗自苦笑,又不好拂了妹子的好意,就近捡了一块糖糕抿了一小口。

苏微兰见状又让丫鬟去端牛乳茶,配着点心一起吃。

苏云缈瞧着案子上无一不是甜得发腻的物事,敏锐地感觉到妹妹似乎有意讨好自己。

放在从前,只有妹妹犯了错心虚才会如此。

苏云缈借故屏退左右,等大门关闭,她将双手叠放于膝上,正襟危坐,目光如炬地看向苏微兰,“微兰,你可有话对姐姐说?”

苏微兰一抖,糕饼滴溜溜顺着桌沿摔在地上,散了许多渣滓。

苏微兰连忙俯身去捡,等抬起头时脸色还是有些难看,勉强扯了笑道:“自姐姐受伤后,我们见面的机会少之又少,妹妹心里头有一千句一万句都想说与姐姐听。”

苏云缈没期望能套话,见她目光躲闪,已料定了她知内情,不由得心中伤感,垂头道:“是呀,从前在府上时你最粘我,如今长大了,倒是有些疏远了。”

苏微兰忐忑坐下,却也是如坐针毡,有意岔开话题道:“姐姐头上的伤都好了,怎么不用些祛疤的药膏?”

闻言,苏云缈抬手拂过额头那块伤疤。

每日对镜梳妆时,瞧着白皙肌肤间横生了一块粉色伤疤,说不在意也是假的。

其实她在头上血痂掉落后便跟薛郎中讨要了祛疤药。

可薛郎中却借口说她伤在头上,不宜用祛疤药。

这话哄骗没读过书的人还勉强。

苏云缈立时领会了幕后有人指示了薛郎中。

阿厉当初被她父亲处以私刑,留了半身的烙印。

他到底还是介意这重,要在她身上讨要回来。

伺候她的小鹃发觉她对镜时目光长久流连于额头上,便有意绾了垂鬓髻发,遮住了那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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