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岁长青(22)
只是看着那双懵懂的眸子,继续说道,“更何况,对我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许岁倾眼睛眨了眨,白皙的脸彻底红透。
她低头,紧抿着唇,梨涡若隐若现。
头顶传来男人温柔的提醒,“去睡吧,明天还要上学。”
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却遭到拒绝。
许岁倾把头垂得更低,恨不得马上找个地缝,钻进去。
心里叹了口气,只可惜这地板太结实。
她不敢看季斯晏,慌乱地抬起手,比了个谢谢的手语。
然后逃也似地,快步冲到客房,推开门,把自己隐匿。
男人目睹背影远离,再到消失。
脸上残存的笑意,顷刻间化为泡影。
轻微的关门声,许岁倾背靠在白色墙壁,手捂着起伏的胸口,努力平复呼吸。
动作的同时,又把耳朵凑到门后。
透过缝隙,观察外面的动静。
确认季斯晏已经回房间,她多等了两分钟,才抬脚向阳台走去。
一排拱形阳台,只有她站在那里。
窗外月色朦胧,虽然还有些许乌云遮挡,已经算是难得的好天气。
许岁倾伏在阳台边,静静地听着。
庄园外面,喷泉涌动,发出潺潺的水流声。
夜里的风,夹杂着丝丝凉意,沁人心脾。
她抬脸,迎着冷风,终于把红晕消退。
月光洒在喷泉池子里,透出些轻快的光影,闪烁其中。
如同繁星落入眼眸,唇角扬起明媚笑意。
可那样的笑,又多了几分让人捉摸不透的意味。
另一端的房间,隔着玻璃,隐约传来并不平稳的动静。
浴室里雾气蒸腾弥漫,镜子已经看不清晰。
季斯晏单手撑在冰冷墙面,呼吸时而急促,时而虚弱。
喉间溢出的声音,随着水流没入地面。
脑子里不断出现的,是那张清纯的脸,和纤细柔软的腰肢。
他仰起脖颈,承受侵袭到心底的快意。
最后一声喟叹,又过了好久才堪堪停歇。
翌日清早,许岁倾照例去厨房陪着云姨。
季斯晏吩咐过,不让她做佣人的事。
所以每次许岁倾试图帮忙,都会被云姨阻止。
她靠在门边,犹豫了好久要不要问。
最后怕季斯晏下来,时间来不及,终于掏出手机递到云姨面前。
【季先生要过生日了吗?】
云姨脑袋一拍,像是猛地惊醒,“瞧我这记性,都差点忘了就是今天!”
但她搞不懂,许岁倾问这话的意思。
想了想,还是解释道,“不过先生,他不喜欢生日的。”
许岁倾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明所以。
云姨无奈地叹了口气,“因为夫……”
但说出这三个字,觉得实在不妥,便适时地止住了话题。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天,季斯晏破天荒地晚起。
细想下来,从云姨跟来都柏林之后,还是第一次。
许岁倾坐在餐桌边,也不敢先动筷子,只能默默地等着。
肚子都要饿瘪了,终于看见男人西装革履,信步从二楼下来。
他正慢条斯理地,系着衬衫袖口的扣子。
而神情,也恢复了一贯的矜贵冷漠。
跟随着脚踩阶梯的声音,还有咕咕咕的提醒。
她尴尬地扯了扯唇角,又低下头,不敢对视。
只听见,男人坐到隔了一个的位置,对她说,“吃吧。”
说完又补充道,“以后自己先吃,不用等我。”
许岁倾快速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又赶紧避开视线。
这才拿起筷子,赶紧夹了块黄金糕,放进嘴里。
吞咽的时候,动作太急,稍不注意就被噎住。
她依旧低着头,憋得五官都皱在一起。
视线落在桌上逡巡,端过杯子,双手捧着,把牛奶饮尽。
因为前面耽误了些时间,云姨怕她迟到,上前提醒,“岁岁,司机已经候着了,你一会儿吃完……”
话还没有说完,许岁倾抽了张纸巾,快速擦嘴。
然后提起旁边放着的背包,小跑着冲了出去。
但她忘了,门槛的位置比地面高了一些些。
所以往外跑的时候,没抬脚,直接踢上,人也跟着向前趔趄。
云姨见状,哎哟一声,“你慢点儿!”
许岁倾边跑边回头,朝着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季斯晏唇角微勾,看着那道慌张的背影。
扎起的马尾随着动作,在空中飘扬起好看的弧度。
背上的包包,还是他带着特意亲自挑选。
很快地,便消失在视线里。
车子平稳行驶,停到都柏林大学外面。
这一次,许岁倾没再拐向旁边的小巷子里。
她两手提着背包带子,径自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