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二人便猜到和苍儿有关,想着是后宫之事,昭庆帝伸手接过胖孙子,往窗边的花架那走:“苍儿走,陪皇爷爷去看花花。”
裴泊苍有些纳闷。皇祖母最爱养花,每回他来,皇祖母都要抱他去看看花,可皇爷爷却是对花花草草不怎么感兴趣,怎么今天要看花了。
昭庆帝就当没看见胖孙子好奇的打量,走到花架那,欣赏起那开得正艳的芍药花来:“这花开的好,苍儿可喜欢这花”
裴泊苍只当他心血来潮,便也没管,跟着一起看起花来,还伸手摸了摸。
等祖孙俩走到花架前,太子忙凑到皇后身边,言简意赅将方才在凤仪宫外遇到映妃,以及阿驼所说那些讲给了皇后听。
皇后听完,蹙了蹙眉,刚想出声喊人,才想起先前把人都打发走了,于是起身走到门外:“来人。”
苏嬷嬷一直关注着正殿方向,闻声忙从偏殿走出,快步上前:“娘娘。”
皇后神色严肃,低声吩咐:“你带几人赶去黎昭仪宫里,要身手好的,无论如何拦住映妃,切莫让她伤人。”
一听是映妃,苏嬷嬷神色一凛:“是,老奴这就去。”
说罢,转身去喊了几个宫女,急匆匆奔着黎昭仪的宫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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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一路猛追,边追边喊:“映妃娘娘,请留步,你听我说……”
可映妃却充耳不闻,提着匕首,只一个劲儿疾步快走,很快就把太子妃甩在了后头。
见裴凖追上来,太子妃忙说:“阿凖,你腿脚快,你追上去,看能不能拦住她。”
“嫂嫂放心。”裴凖应了一声,拔腿飞奔,少年速度快,很快就要追上映妃,映妃却突然提了速度,两人之间距离再次拉开。
太子妃眼睁睁看着两人一前一后消失在了她面前,急得不行,一提裙摆,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追了上去。
路上的宫人先是被映妃手里明晃晃的匕首吓得心惊肉跳,赶紧靠边躲避,随后又被追过来的九皇子和太子妃惊得目瞪口呆。这这这,这到底是发生何事?
映妃冲到黎昭仪居住的宫殿,见院门虚掩着,也不敲门,一脚将门踹开,随即进门,直奔正殿。
院中一个小太监正弯腰侍弄花草,听到“哐当”一声,忙起身看来,就见映妃杀气腾腾,携刀而来。
小太监吓得尖叫一声,拎着手里的铲子,转身飞奔向内:“昭仪娘娘,不好了。”
跑了几步,似乎又想起什么,转身回来,举着铲子挡在殿门口:“映妃娘娘,您要做什么?”
映妃几个跨步到了门口,一把捏住小太监的手腕,稍微用力,小太监惨叫一声,手中铲子落地。
映妃抬手往旁边一甩,将小太监甩飞出去,随即抬脚往里。
刚跨过门槛,就见一个宫女迎面走出来,两人一打照面,那宫女大惊失色,面露心虚,随即佯装镇定:“奴婢给映妃娘娘请安。”
映妃一眼认出,这就是那日跳下莲池去救黎昭仪反倒被淹,后来又和黎昭仪一起扯着她灌水的那名宫女。
她面若寒霜,抬手一掌抽在宫女脸上,直接将宫女抽倒在地,没了动静。
“发生何事?”黎昭仪听到动静,皱眉从内殿款步走出,待看清面前情景,脸色顿时大变,转身便往回跑。
映妃三两步追上,扯住黎昭仪头发往后一拽,匕首抵在她的脖子上,平稳的声音却带着满满的杀意:“说,当年为何要害我孩儿?”
脖子上传来冰冷锋利的触感,黎昭仪浑身一颤,面上血色瞬间褪尽,声音颤抖,几不成调:“映妃姐姐,妹妹愚钝,实在不知你在说什么?”
映妃敛眸等了五息,见她还在装傻,腕间忽地发力,手往下压。
锋利的刀刃划破黎昭仪脖颈,嫣红的鲜血流了出来。
死亡的恐惧笼罩在黎昭仪心头,她当即哭出声来:“映妃姐姐,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你先把刀拿开,有什么事咱们坐下来慢慢说。”
“不说,那就死。”映妃眸光一沉,失了耐心,拎着黎昭仪头发,将她转过身来,提起匕首,朝她肚子上刺去。
裴凖一追进来,就见到这一幕,情急之下,也顾不得许多,飞扑上去想阻拦,可还是慢了一步。
映妃那一刀狠狠扎|进了黎昭仪腹部,声音冰冷:“这一刀,为我孩儿。”
随即拔|出,准备再刺。
裴凖呆愣一瞬过后,仗着自己年岁尚小,还不用顾忌什么男女大防,忙上前抱住映妃胳膊:“映妃娘娘,快住手。”
映妃蹙眉,看向死死抱住自己胳膊的男孩:“此乃杀子之仇,天地不容,九殿下莫要插手。”
裴凖看了一眼黎昭仪,就见她面色如纸,五官扭曲,双手捂着汩汩流血的肚子,躬身弯腰,浑身颤抖,似乎支撑不住,却因头发被映妃拽在手里而无法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