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儿本就无法言行,若再和妖孽扯到一起,那么那些时刻盯着东宫的人怕是更要揪着这点大加利用。
昭庆帝和太子对视片刻,将他的心思猜到了个大概,点头道:“神仙好,你接着说。”
太子应是,将神秘阿驼一事,以及苍儿和阿驼的对话,一五一十都说了。
但念及昭庆帝最近身体状况不大好,他隐瞒了大宸灭亡的时间,暂时没有说大宸寿命只有一年了,免得陛下再急出个好歹来。
昭庆帝素来喜怒不形于色,可听完太子这番匪夷所思之言,也难掩错愕:“天底下竟有这般奇事?”
太子:“儿臣绝无虚言。”
昭庆帝将太子方才那番话琢磨了好一会儿,才问:“那个什么细筒,还是阿驼的,他可有说,大宸是何时亡的?”
太子摇头:“没说具体哪一年,但儿臣以为,咱们也得抓紧时间挽救了。”
“是该如此。”昭庆帝点头,又问:“那可有说朕到底是怎么死的?”
太子再次摇头:“这倒是不曾提到,听阿驼的意思,得见着父皇才能知道。”
昭庆帝:“那可有提到你母后如何?”
太子:“也不曾,但皇城已破,想来母后也”太子话说一半停住,不忍细想。
昭庆帝沉默片刻,接着问:“这个阿驼所说,你觉得有几分真?”
太子:“从提及的几件事来看,十分可信。”
昭庆帝:“除了你和太子妃,还有何人知晓此事?”
太子:“除了父皇,再无他人。”
昭庆帝:“所以也不知有多少人能听到了?”
太子:“正是如此。自从阿驼出现,儿臣和太子妃没再让他人接触过苍儿。”
“你们做的对,此事需得谨慎。”昭庆帝赞同地点头,随即又问:“你说阿驼提到过叛军,那可有说叛军头领是谁?”
太子再次摇头:“还不曾,阿驼是昨晚才出现在苍儿身旁,今早也就聊了那么一会儿功夫,儿臣知道的都与父皇说了。”
昭庆帝沉思片刻,点点头:“这样,朕这就去凤仪宫,将此事说与你母后听,你回东宫,把太子妃和苍儿接到凤仪宫来。”
太子应是,起身出门。
昭庆帝出声:“来人,摆驾凤仪宫。”
---
太子匆匆赶回东宫。
就见胖乎乎的儿子正四仰八叉躺在榻上呼呼大睡。
太子妃在一旁坐着,正低声和清英说话,二人见太子回来,连忙起身行礼。
太子点头:“起来吧。”
太子妃冲清英点了下头,清英领会,默默退了出去,随手把殿门关上。
太子妃牵住太子的手,低声问:“如何?”
太子回握太子妃的手:“全都与父皇说了,放心,父皇不曾说什么,只让我们带着苍儿去凤仪宫,父皇此刻去见母后了。”
太子妃一直悬着的心放下来,紧缩的眉心也舒展开来:“如此便好。”
她可真怕陛下先治太子一个危言耸听之罪,回头再以妖孽缠身的罪名降罪苍儿。
念及陛下和皇后在等,太子和太子妃也不耽搁,一起张罗起来。
太子将苍儿从不离手的紫檀木羊皮拨浪鼓从榻上捡起,揣在袖中。
太子妃找出一个带帽子的薄被,动作轻柔,将苍儿从头到脚包裹严实,抱在怀里。
太子伸手:“还是我来吧,苍儿越来越沉,你抱不了那么远。”
太子妃笑着说好,将苍儿递到太子怀里,又掖了掖帽子,二人出了殿门。
鉴于阿驼的存在,二人命清英等人不必跟随,夫妻俩抱着儿子独自去了凤仪宫。
太子已经极力走得稳健,可匆匆走了一路,裴泊苍还是被颠醒了。
一睁眼发现自己被太子爹打横抱着在走路,他拱了拱,试图从被子里探出脑袋,看看是什么情况。
太子发现大胖儿子像个蚕蛹一般在拱,低头笑着说:“苍儿醒了,别急,等进了殿门,爹爹再把你放下来。”
太子妃隔着帽子摸了摸儿子的脑袋,也跟着劝:“苍儿乖,虽说是春日,可这风还是有些凉的,可不能吹着了。”
裴泊苍一直觉得爹娘有些太过紧张他,可每回心中还是暖暖的,便听话地乖乖躺好。
好在,很快就进了殿门,他被太子爹从被子里剥了出来,这才看清,原来是到了凤仪宫。他也不觉得惊奇,因为每日娘亲都要抱着他来给皇祖母请安的。
太子和太子妃抱着儿子上前,给昭庆帝和皇后请安。
昭庆帝和皇后早就已经在等了,此刻见到太子怀里的胖娃娃,二人也顾不上帝后威仪,随意摆了下手示意两人起来,便迫不及待从榻上起身,迎了上去。
皇后伸手去够大胖孙子:“我的乖乖呦,怎么这时才来,快让皇祖母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