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凖这才把手拿开,转头看向大家,实则是冲着苍儿,笑着大声说:“我七哥没事,就是吃太快,卡住了。”
裴泊苍放下心来,接着问:【阿驼,你接着说。】
见苍儿和阿驼继续聊了起来,裴凖转身,想回到苍儿身边去坐,怎料刚走出一步,胳膊就被两只手齐齐拉住。
他回头一看,一只手是七皇子的,另外一只手则是三皇子的,两人正盯着他,眼神有点可怕。
裴凖警惕地往后退了半步:“作甚?”
三皇子和七皇子合力把这个最小的弟弟拉到他们中间,五皇子极其有眼力见地搬来一把椅子,三人把裴凖按到椅子上,低声追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裴凖挣扎着想跑,可两只大爪子一左一右按在他肩上,后脖颈还有一只手卡着,他丝毫动弹不了,便伸手指了指苍儿方向,悄声回:“先听,听完我再仔细说与你们听。”
三人也怕错过什么,便点头,同意了,可搭在裴凖身上的手却没有挪开分毫,生怕他溜了。
坐在对面的众位嫔妃看到几位皇子的动静,联想到方才九皇子裴凖那一脸幸灾乐祸的笑,都猜到他肯定知道些什么。
众人不约而同看向裴凖的母妃英妃,就见她果然一副岿然不动的样子稳稳坐着,几个和她交好的嫔妃便悄悄起身凑了过去,想打听一二,可英妃的回答和九皇子一样:“先听,回头再说。”众人无奈,只得先坐回去。
七皇子闹这一通的功夫,昭庆帝笔走龙蛇,终于把方才到的那批官员的名字全都加在了《内阁大学士花名册》上。
当然,除了中极殿大学士黎阁老,建极殿大学士蔡阁老,文华殿大学士萧阁老,武英殿大学士夏阁老,文渊阁大学士尹阁老,东阁大学士戴阁老,内阁原来的这六位阁老有头衔外,其他的一律都没有头衔。
昭庆帝把笔放在一边,长舒一口气,示意太子可以坐回去了,太子点头应是,搁下手里的墨块,从服侍的太监手里接过湿的巾帕,净手之后,走回妻儿身边坐好。
小羊驼刚好搜索完毕,答道:【小主人,给太子下毒的人不是七皇子。】
七皇子神色骤然一松,朝打量他的众人摊了摊手,眉宇间尽是坦然——看吧,他这般光风霁月的君子,怎么可能会谋害太子。
庆妃紧攥的帕子终于松开,吊着的一颗心也安然落回了肚子里,她就说她的老七断不会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裴泊苍接着问:【那给我皇爷爷寝宫放火,烧死我皇爷爷的人呢,还有追杀我和我娘,在回京路上截杀我四皇叔的人,也都不是他吗?】
众人一听这一连串的变故,各个面露惊愕。太子,陛下,越王全都死了?怎么可能?
不是,陛下,太子,越王不是都好好在那坐着呢嘛,这人到底在说什么啊
七皇子和庆妃刚落回肚子里的心又高高吊了起来。这还没完了是吧。
黎太后不知想到什么,脸色猛地一变,出声道:“陛下,是何……”
话说一半,戛然而止。
众人看过去,就见黎太后面色惨白,和先前七皇子一样,先是捂脖,后是捂耳,两眼一翻,险些摔倒。
池太妃及时伸手扶住,温声道:“太后,当心。”
黎太后缓了缓,感觉好了些,低头瞧了一眼池太妃还扶着自己胳膊的手,又看了看池太妃面上的笑容,声音不悦:“看来,池太妃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池太妃笑了笑:“不过比太后早几日知道罢了。”
大殿众人各个火眼金睛,看到黎太后这番反应,再一想方才七皇子也是因为说了话才那般,便都明白了个大概。
这就是不让人说话的意思呗。
众人都是眼睁睁瞧着两人又翻白眼,又抻脖子的样,即便没有亲身体会,也知道该有多难受,便都把嘴闭严了些。
带了孩子同来的,便拿了吃食或者玩具哄住,更有甚者,直接将孩子嘴给捂上了。
裴泊苍窝在自家娘亲怀里,丝毫没有察觉大殿的暗潮涌动,他手里摆弄着他的拨浪鼓,静静等着阿驼的回答。
小羊驼又搜索一番:【那些事都不是七皇子干的。】
裴泊苍:【那就是说,我七皇叔是个好人喽。】
小羊驼:【算的上是个好人,七皇子裴衡,今年十九岁,还没封王,仍旧住在京城的府邸,他自幼贪玩,喜好享受,立志要做一个闲散王爷,没有雄心壮志,也没有丝毫野心,对于一个非嫡非长的皇子来说,他对自己的定位算是很清晰的。】
七皇子颇有些得意地朝看向他的众人点了点头。别以为他不知道,背地里有些人笑话他不学无术,他可是聪明着呢,哥哥们都比他能干,他何必惹那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