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和庆妃原本也想跟着下跪求情,但转念想起,礼部尚书还曾用河豚毒谋害萧阁老和左都御史车大人。
母子二人对视一眼,都摇了摇头,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如坐针毡地待在原地,心里七上八下,没有着落。
昭庆帝抄起桌上的酒盏正正砸在礼部尚书头上:“身为朝廷命官,竟为了银钱,做出此等草菅人命之事,朕替你臊得慌。”
“来人,拖下去,先关起来,等候发落。”
骆襄应是,招手喊来两名锦衣卫,将人堵了嘴拖走了。
殿内安静下来,昭庆帝的目光移向庆妃和七皇子,见二人不敢抬头和他对视,他冷哼一声,没有当场处置,而是挥了下手:“接着用膳。”别因为他一人打扰了苍儿和阿驼的扫人大计。
众人当然明白昭庆帝的用意,陛下这是打算借着今日酒宴,把在座所有人都扫个遍啊。
裴泊苍见大家又吃吃喝喝起来,便揪了揪裴凖耳朵,示意他继续往前走,在心里说:【阿驼,那个礼部尚书还干了什么?】
小羊驼:【除了杀了那富商,未来会杀了萧阁老和车大人,剩下的就是贪贪污,借着权势暗地里经商敛财罢了。】
裴泊苍放下心来,有些高兴地转转拨浪鼓:【那现在好了,我皇爷爷把他抓起来了,他以后就不能害人了。】
小羊驼:【是这样的小主人。】
裴泊苍:【可是阿驼,你之前不是说,那聚庆斋的厨子和掌柜的,后来都死了吗?是被谁杀的?】
小羊驼:【因为那时候昭庆帝查得紧,礼部尚书怕查到自己身上,就把那两人杀人灭口了。】
【真够坏的。】裴泊苍:【阿驼,那按照蔡阁老所说,让礼部尚书用河豚杀了我舅祖父和车大人,是三皇子和黎阁老指使的了?】
小羊驼又仔细搜了搜:【不是他们。】
裴泊苍纳闷:【那蔡阁老撒谎了?】
小羊驼:【应该是的,具体是谁让他那么说的,那就得扫到蔡阁老才知道了。】
裴泊苍:【阿驼,那我们接着说别人吧,待会儿再去偏殿扫他。】
小羊驼:【好的,小主人,你要听谁的事?】
裴泊苍:【那咱们就说说黎阁老吧,你看我爹爹中毒是不是他搞的。】
小羊驼搜索一番,答:【不是他干的,黎阁老觉得,等昭庆帝驾崩之后,他拥护三皇子上位那是手到擒来的事,他完全没必要耗费心神去给太子下毒。】
裴泊苍:【那放火烧我皇爷爷的人,是他吗?】
小羊驼:【也不是,他格外享受与昭庆帝明争暗斗的博弈,觉得堂堂一国之君被他气得无可奈何,还要与他礼让三分,他很有成就感,所以他没想过要杀掉昭庆帝。】
黎阁老闻言,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啪嗒啪嗒直往下落。他虽在朝堂上一向专横跋扈,但此刻被当众揭穿,竟觉脸上火辣辣的,竟难得地显出几分狼狈之态。
昭庆帝和太子等人面面相觑,竟然不是黎阁老?那到底是谁?
想到昭庆帝经常在朝堂上气得头晕脑胀回来,裴泊苍就来气:【他怎么这么不要脸?】
小羊驼:【是啊,他就是那么不要脸。他向来觉得朝政尽在掌控——事实也确实如此,这些年来他把持朝纲,连昭庆帝都奈何不得。】
【还有一点,太子膝下仅有小主人你一个孩子,而三皇子已育有三子二女。单论子嗣,三皇子确实比太子更具继位优势。】
【黎阁老对三皇子以后登基为帝这事可谓十分自信,所以并没有暗中给太子下毒,也没害昭庆帝。】
裴泊苍困惑了:【可是,黎贵妃宫里的两个嬷嬷不是听黎贵妃的指使,也不是黎阁老指使的,那到底是谁干的呢?】
小羊驼:【那就得扫过所有人才能知道了。】
裴泊苍:【那先把黎阁老的事情说完,咱们再去扫别人。】
小羊驼说好,接着讲:【黎阁老属意三皇子当太子,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早在当初昭庆帝要立太子之时,黎阁老就已经带着朝臣再三劝谏,让昭庆帝立三皇子,只不过太子占嫡又占长,昭庆帝又格外坚决,黎阁老这才没有得逞。】
【太子虽居东宫多年,但每逢处理政务,黎阁老必处处刁难。他仗着群臣对他唯命是从,几乎明目张胆地表露对太子的不满。直到三皇子离京就藩后,黎阁老才稍加收敛,但暗地里仍一直谋划着要扶三皇子登基。】
【但是后来,太子和昭庆帝先后薨逝之后,他却发现事情没有他想的那么容易,先不说几位阁老各有心思,就连大公主都想帮着小主人你,所以他死来想去,决定先除掉大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