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又是一阵此起彼伏的告罪声。
昭庆帝听得不耐烦,一挥手:“行了,都闭嘴。”
所有人顿时噤若寒蝉,无一人发出一丁点声音,心里七上八下地等着昭庆帝发落。
昭庆帝疲惫地揉了揉眉心,片刻之后,昭庆帝抬起眼帘,声音不重,但却不容置疑:“黎太后,蔡阁老,德妃,一干人等,勾结常山王谋逆篡位,罪不容诛,即刻押入天牢,着锦衣卫彻查后,立斩。”
德妃脸色一片灰败,瘫坐在地。
一直静静躺在偏殿的蔡阁老猛地跳起,冲进殿内,“陛下饶命,老臣都是被黎太后逼迫,老臣没有办法啊陛下。”
话音未落,两名锦衣卫追进殿内,直接将人反剪双臂,堵上嘴,在蔡阁老“呜呜”声中,将人拖了下去。
紧接着,另外两名锦衣卫上前将德妃也带了下去。
殿中再次安静下来,空气仿佛停滞,黎阁老等人将身子伏得更低,额头贴到冰冷的金砖地上。
昭庆帝冷冷扫过几人,声音发寒:“黎阁老,尹阁老,戴阁老,夏阁老,还有户部尚书黎时章,礼部尚书孟进安,参与谋逆,即刻褫夺冠带,革除官职,交锦衣卫北镇抚司严加审讯,听候发落。”
骆襄高声应是,一招手,早就等候在侧的数名锦衣卫一拥而上,将方才念过名字的大臣团团围住。
黎阁老额头在金砖上磕得砰砰作响,苍老的声音里带着哭腔:“陛下明鉴,臣冤枉,阿驼神仙说的那些大逆不道之事,臣还不曾做过,求陛下开恩哪。”
其他几位阁老也都附和着求饶。
黎贵妃也磕头,哭着道:“陛下,家父年迈昏聩,一时糊涂,还请陛下开恩。”
昭庆帝冷笑一声:“黎阁老在朝堂上呼风唤雨数十载,也是一时糊涂?”
这句讥讽意味十足的话,噎得黎贵妃半晌没接上话来。
骆襄等了片刻,见陛下再无话说,一挥手,锦衣卫们两人架着一个,将几位大臣全都拖走了。
昭庆帝视线落在诸位皇子身上。
三皇子双拳紧握,膝行数步上前:“父皇,儿臣铸下大错,罪该万死,求父皇给儿臣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昭庆帝目光审视:“你想怎么赎罪?”
三皇子:“儿臣必将手刃常山王,提了他的首级来见父皇。”
昭庆帝冷一声:“你觉得,朕会放心再让你带兵?”
三皇子面色青一阵紫一阵,半天没接上话来。
昭庆帝:“老三,老五,老六,老七,你们几个,先去天牢里住一阵子吧。”
几人虽心有不甘,但不敢有异议,磕头:“儿臣遵旨。”
锦衣卫押着几位皇子走了。
昭庆帝又看向嫔妃们:“你们自觉一些,做了恶事的,自己收拾包袱,去冷宫住着吧。”
嫔妃们哭声一片,求饶声不断,可再不情愿,也被锦衣卫给押走了。
殿内剩下的人不多,昭庆帝看向那些跪着的大臣,声音不疾不徐:“诸位爱卿今日受惊了,且先回府歇息。”
还不等众人谢恩,昭庆帝话锋又是一转:“不过,为保诸位安危,朕会遣两名锦衣卫随行,护佑你们周全。”
众臣闻言,额头紧贴地面,“臣等叩谢陛下天恩!”
众人心中透亮,这哪里是保护,这分明就是监视,但陛下既然准许他们归家,那就是暂且饶过他们的意思。
脑袋保住,众人如同劫后余生,简直感激涕零,再次磕头谢恩,撑着早就发麻的双腿,颤颤巍巍起身,退出大殿,在他们身后,各自跟了两名锦衣卫。
殿内终于剩下自己人了,昭庆帝看向四皇子:“老四,明日你拿着兵符,去三大营各调三万精兵,去把常山王给朕剿了。”
四皇子神色凛然,拱手应道:“儿臣遵旨。”
昭庆帝:“对了,把那孽障带回京城来,朕有些话要当面问他。”
四皇子:“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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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裴泊苍一觉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喊出阿驼:【阿驼,咱们今天要去告诉我皇爷爷和我爹爹那些坏人是谁。】
小羊驼蹦出来,欢快道:【好的小主人。】
可还不等裴泊苍晃动拨浪鼓喊人,就见裴凖,殷舒遥,还有殷舒远一起走了进来。
“苍儿醒了呀。”三人来到床边,围着胖乎乎的小团子笑呵呵打招呼,随后一边帮着胖娃娃穿衣服,一边故意假装闲聊起来,把昨儿晚上苍儿离开后发生的事说给他听。
殷舒远:“苍儿,待会儿咱们去御花园放风筝呀。”
裴泊苍刚想点头,裴凖就开口:“还是过阵子再去玩吧,黎太后昨晚生了重病,现在还没醒呢,太医说怕是要不行了,也就是这两天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