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得一点也没错,治好又如何,也不过是徒增难堪罢了。
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她心里的如意郎君从不是他。
是他没能克制住自己的感情。
他答应她的事都已替她办到,对她已经仁至义尽。
从此往后她要见谁见谁,他再也不会管她!
由着她被人骗去!
“裴叔叔?”
她轻轻唤他。
裴珩伸手抚摸着她的头,“以后都不治了,你好好休息。”说完起身,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纾妍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院中,让轻云去一趟浮华阁,若是碰见傅承钰就告诉他,自己过一个月再约他见面。
当然,她并不是怕旧爱不高兴。
她只是没了心情。
*
裴珩抵达衙署时,心情已经彻底平复。
他吩咐书墨:“你去告诉他,让他去兵部转转。”顿了顿,又道:“去之前先同刘尚书打个招呼,就说我拜托他好好替我照顾侄儿。”
这个“他”自然是指七公子。
兵部刘尚书出了名的刚正不阿,最看不惯人家走后门。
公子如今特地为七公子“走后门”,刘尚书怕是会格外“照顾”七公子。
书墨知晓公子动了怒,即刻去办。
一个时辰之后,他去而复返,回禀:“我向刘尚书传达了公子的话,刘尚书嘴上答应下来,但一看到七公子来,说话就特别难听。七公子年轻气盛,两个人僵持不下,闹得很难看。”
裴珩轻轻摩挲着虎口处的咬痕:“好好派人盯着他。”
书墨应了声“是”,又道:“京兆尹那边也传来消息,说他们前日果然在医馆后院的地窖里挖出一具腐败的尸体,经过两日的走访后,确定正是那庸医,经仵作查验,他死于一个月前,死因是中毒。”
一个月前,正是她中药前后。
裴珩神色一凛:“让他们仔细查查他生前都跟什么人来往!”顿了顿,又道:“你回府查一个人!”
书墨忙问:“谁?”
*
孙氏笑盈盈:“今日秦院首又去澜院给九弟妹看诊,怕是九弟妹很快就有好消息。”
云阳县主也这样认为。
她看了一眼李素宁:“你表嫂怕是有了身孕,你表哥又无意纳妾,我也不能逼他。你服侍我有一段日子,等过了中秋,我替你寻一户好人家,给你准备一份嫁妆,风风光光地将你嫁出去。”
李素宁红着眼道:“表姑母待我这样好,我心中感激不尽,只是前几日我瞧着表嫂跟前的婢女拿了沾月信的衣裳……”
云阳县主当场拉下脸来:“你没看错?”
李素宁点点头,怯怯,“我前两日路过澜院时还听到几句话,也不知该不该讲。”
心中恼怒的云阳县主一脸不耐,“既是不知,那就不要讲!”
李素宁神情委屈,“侄女只是怕姑母听了着急。”
大儿媳如今金贵,二儿媳妇不是惦记着管家权,就是逼着次子上进,昨儿还闹着回了娘家,这些日子都是李素宁与沈星移在跟前服侍。
云阳县主神色缓和些,“听了什么?”
李素宁这才敢开口,“听说九表嫂因为上回热毒的缘故,这一两年内都不能有孕!”
云阳县主闻言,如遭雷劈,伸手捂住自己的心口。
一旁的沈星移见立刻起身:“陈嬷嬷,姑母的护心丸何在!”
陈嬷嬷赶紧取出常备的护心丸递给她。
李素宁亦没想到表姑母这样激动,吓得六神无主,下意识地看向孙氏。
孙氏没想到她这样无用,不动声色道:“县主万万不可为此动气,绝不会是因为热毒之故!”
服了药的云阳县主缓了足足一刻钟的功夫,面色终于有所好转,看向李素宁,一脸严厉,“你还听了什么,一五一十说出来!”
李素宁定了定心神,“我还听说,是因为九表嫂吃避子药,本就伤了身子,绝不是姑母的缘故!”
云阳县主声音颤抖,“她还背着九郎吃避子药?”
李素宁怯怯点点头。
云阳县主久久没有作声,半晌,一脸疲惫,“你们都回去吧,我累了,想要休息一会儿。”
屋子里的人全都起身告辞。
沈星移走之前,安慰,“待珩表哥回来后姑母再问一问,侄女心想这当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心有所安慰的云阳县主紧紧握着她的手,“你是个好孩子,你的话姑母一定会好好考虑,过两日就是中秋节,高兴些,别为姑母担忧。”
沈星移红着眼点点头,又安慰她几句后方离去。
待屋子里静下来,陈嬷嬷忙上前,宽慰,“表小姐说得对,这当中指不定有什么误会。”
云阳县主声音发颤,“你现在就去秦院首家里走一躺,问清楚她究竟有无服用避子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