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了这话,道:“此事是母亲做得不对,你放心,我会负责到底。”
纾妍也不知他要负责什么,把玩着扇子,“这是大人的家事与我无关,不过我求菩萨时,也会帮着大人求一求。”
“为我求什么?”他也去把玩那碧绿扇坠,“我什么都不缺。”
她斜他一眼,“求一求大人能够早些觅得良缘。”
话音刚落,他忽然伸出手捏住她的嘴巴。
纾妍:“呜……”
这道貌岸然的老狐狸又捏她嘴巴!
不过一瞬,他便松开手,若无其事地重新拿起桌上的公文。
一贯娇气的女子气呼呼道:“我好心好意,大人干嘛又捏我!
他头也未抬,“很疼?”
她轻哼一声,“大人试试不就知道了。”
他就是仗着自己首辅的身份欺负她!
谁知他突然道:“也好。”
她愣了一下,“给我捏?”
他微微颔首,正色道:“只许捏一下。”
一听可以报仇,她立刻来了精神,把手中的檀香扇丢到一旁,盯着那张完美无暇的脸瞧了片刻,伸出手一把捏住他高挺的鼻梁。
这样闷热的天,他的皮肤却微凉,鼻梁的肌肤触手柔软细腻。
也不知老狐狸是怎么保养的……
说好只捏一下的女子一时忘了松手,被捏住鼻子的男人忽然转过脸来,那对湛然若神的漆黑眼眸目不转睛盯着她。
她先发制人,“是大人非要让我捏,不是我想要捏!”
原本以为他要恼,谁知他“嗯”了一声,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掌心里,“可捏够了?”
她这才收回手,心想应该也捏他的嘴巴,让他尝尝是什么滋味。
他的视线又回到手里的公文上,问:“昨夜睡得可好?”
尽管他未明说,但纾妍却觉得他是在问“热毒”一事。
昨夜睡得倒还好,只是还是时不时地还会有些不适,
她把滚烫的脸颊埋进掌心里,闷闷地“嗯”了一声。
裴珩的眸光落在她红得滴血的耳珠上,喉结滚了一滚,“你从前在家也是这样的性子吗?”
纾妍不解其意,又从掌心里抬起湿漉漉的眼睛,“难道我过去三年不是这样吗?”
他盯着那对澄澈透明的漆黑眼眸瞧了许久,淡淡道:“是。”
宝华寺在城外的天台山,马车出了城后,路有些颠簸,久不出门的纾妍很快被颠得头昏脑胀,神情蔫蔫地蜷缩在马车一角。
她正犯迷糊,便宜前夫放下手中的公文,宽大的手掌贴在她额头,“不舒服?”
未等她回答,他已经将她抱入怀中,毋庸置疑道:“怕是还要一个多时辰,躺在我怀里睡会儿。”
纾妍没想到还要那么久,有些后悔出城。
不过他怀里躺着到时舒服,一贯娇气的女子并未拒绝,舒服地阖上眼。
怀里的女子柔软得不可思议。
裴珩垂睫,眸光落在她嫣红饱满的唇上,喉结滚了一滚,收回视线,受伤的手重新拿起公文,而那只完好的手不自觉地揉捏着她的腰。
被服侍得舒服妥帖的女子却扭来扭去地不老实。现在,扭得他心火四起。
裴珩将手里的公文丢到一旁去,一把将她从怀里抱到一旁坐着,呷了几口茶,将那股子邪火压下去。
无端端地被丢到一旁的女子不满,“我马上就要睡着,大人这是做什么?”
裴珩松了松领口,面不改色,“热。”
她半信半疑地看他一眼,见一贯最讲究仪容的男人辆领口都扯开着,好像真的有些热,只好作罢。
也不知是不是要下雨,马车里愈发闷热,很快她背后起了汗,兜衣湿哒哒地贴在背上,十分不舒服。
她想要脱掉外袍,可便宜前夫就坐在身旁,实在不好意思光着胳膊,只好拿扇子扇风。
哼,都是老狐狸不好!
她忍不住觑他一眼,见他又在看公文。
有所察觉的男人扭过头来,见她直勾勾地盯着自己,问:“这样骗我做什么?”
还在恼他的女子轻哼一声,十分小性地扭过脸去,伸手推开车窗。
这会儿也不知道到了那里,极目处全是一望无际的金灿灿的农作物,田间有不少的百姓再劳作。
她五谷不分,也不知那些是什么,只闻到空气中似乎也弥漫着淡淡的粮食气息。
属于丰收的味道。
他突然道:“这一片麦田是你的。”
她闻言惊讶,“我的?”
他“嗯”了一声,“从寺庙回来,我会叫人把田契拿给你。”
纾妍以为这些都是自己的嫁妆,一时又想起她还在跟他发脾气来着,于是打定主意不同他说话。
大约又行了一刻钟的功夫,天上滴答滴答下起雨来,冲淡了空气的烦闷,带来一丝凉爽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