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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当晚我失忆了(92)

看得出来,她与自己的亡夫感情极好,否则也不会守寡十几年。

至于自己的便宜前夫,似乎也异常消沉。

纾妍想到自己的母亲,情绪也异常低落,期间也跟着抹了好几回眼泪,惹得云阳县主瞧了她数眼。

这一日,超度法会持续到傍晚才结束。

纾妍回到禅院时,裴珩并未跟着回来,等到用晚饭时,他仍然未归,只让书墨回来告知纾妍,不用等他。

纾妍以为他留在云阳县主处用饭,倒也没在意,只是一人用饭,到底不比两个人热闹。

她本就不爱吃斋菜,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与淡烟轻云一起去寺庙里的湖边放船只祈福。

此刻天刚擦黑,暮色四合,应是因为法事的缘故,偌大的寺庙灯火璀璨,一路走去,倒也颇为有意趣。

行至湖边时,天已经彻底黑透,河面上竟然飘着十数盏点了烛火的祈福船只,隐约瞧见下游站着几个人。

这是寺庙,自然也有其他人祈福。

三人也没在意,将折好的花船点燃,一只一只放下水中。

浩浩荡荡的船队顺流而下,如同散落在河里的星火。

轻云放完最后一只,迟疑道:“好像少了一只。”

淡烟也没数,“想来也不打紧,下回补回来便是。”

纾妍也觉得如此。

三人放完祈福船只,又双手合十默默在心中为所想之人祈福过后方离去。

下游的云阳县主瞧见纾妍等人走远,待那船只漂近些,道:“捞一只上来瞧瞧。”

陈嬷嬷赶紧捡了一根树枝打捞了两只递给主子。

云阳县主瞧那上头竟然是为亡夫祈福的祝词,半晌没作声。

陈嬷嬷迟疑,“听说大娘子每年都会折这些,原先奴婢还不信,今日见了才知是真。”

云阳县主盯着手里的祈福船只,叹了一口气,“也算她有心了。放回去吧。”

陈嬷嬷忙将快要烧着的小船方入水面,轻轻一拨,小船顺流而下,很快与其他船只汇合。

云阳县主道:“想不到一晃三十年过去了,我昨夜在梦里见他,他还是一点儿也没变,爱笑,而我却老成这样。”

陈嬷嬷听了这话,心里也不禁感伤,“姑爷在天之灵,知晓县主,为他守了一辈子,还将几位公子养得这样好,一定会感激县主。”

“谁又要他感激呢,”提及亡夫,云阳县主那双已老去的眼睛此刻又变得年轻,“我只盼着他能够保佑孩子们一生安康,喜乐无忧。”

陈嬷嬷忙又安慰她几句。

云阳县主问:“他方才怎没跟着一起?”

陈嬷嬷一听便知是问大公子,忙道:“兴许在下游湖心小筑缅怀姑爷。”

云阳县主叹了一口气,“都这么多年,他心里还是放不下当年的事。这天底下,又有哪个为人父母的会同自己的孩子置气呢。”

陈嬷嬷道:“大抵是因为公子这一生过得实在太顺遂,所以才会在这件事上耿耿于怀,等以后有了自己的孩子自然会明白这个道理。”

提及孩子,云阳县主又想起沈氏,“你说,她该不会真怀上了吧?”

陈嬷嬷也觉得有可能,“大娘子一看就是宜男相。两人如今感情又好了,指不定一举得男!”

*

纾妍回到禅院时,便宜夫君还未回来,书墨倒早已等在禅院,一见她回来,立刻迎上前,请求:“能否请娘子去瞧瞧公子?”

纾妍稀奇,“他去了哪儿,还要我特地去瞧他?”

书墨叹气,“大公子因为老主君的死这么多年耿耿于怀,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去湖心小筑垂钓吃酒。今年下了这样大的雨,湖心小筑湿气极重,怕是要着风寒。”

纾妍听得糊里糊涂,“他既伤心,我去了也未必有用。”

书墨道:“这府里人人都仰仗公子,可无一人能够哄一哄公子高兴,娘子是这世上唯一能够名正言顺哄公子的人。”顿了顿,又道:“往年娘子也会哄一哄公子,公子过后总会高兴些。”

纾妍对他说的一点儿印象也无,不过兴许做了后又能回忆些什么。

只是她只有哄父兄的经验,实在无哄其他男人的经验。

她正犹豫,淡烟也劝,“昨夜小姐梦魇,姑爷怕是守了小姐一夜,不如小姐去瞧瞧。”

纾妍没想到老狐狸昨夜竟守了自己一夜,最终点头,“那带路吧。”

*

湖心小筑。

正在临窗垂钓的裴珩已经连吃了两壶酒。

这时,他远远地瞧见浩浩荡荡的祈福船只朝这边飘来,用鱼竿挑了一只船上来。

并不是她写的。

他重新放入水中,再次挑了一只上来。

不是写给他的。

一连捞了三只,终于捞出一只她写给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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