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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当晚我失忆了(97)

纾妍虽是长媳,但是因为云阳县主不喜欢她,从不允许她站在自己身旁,眼下却主动唤她过去,这说明如今认可她长媳的身份。

李素宁幼时在云阳县主养过几年,对这位表姑母的性情最了解不过。

她为人规矩大,人也严肃,但也极端地护短。

一旦在她心中认可沈氏,别说自己妄图做表哥的妻子,便是这个妾也未必做得稳当。

她的心中顿时升起浓浓的危机感,看待沈氏的眼神里流露出嫉恨。

纾妍哪里懂得她们那些复杂的心思,慢吞吞挪到云阳县主身旁。

云阳县主见她一脸不情愿的模样,心里的气不打一处来。

若不是看在沈氏兴许怀了裴家子嗣以及给亡夫折船祈福的份上,她才懒得理!

好在这时超度法事已经开始,众人的心思再次回到法事上。

纾妍身子实在疲软得厉害,强撑着精神熬到晌午结束时,腿都在打颤,只想赶紧回去好好睡一觉,被云阳县主叫住。

纾妍只好站住。

云阳县主本来还想问一问她子嗣一事,无意中瞥见她雪白耳朵后的几抹红色痕迹,微微蹙眉,“你回去吧。”

纾妍立刻告辞离去。

直到她走远,云阳县主低声问陈嬷嬷,“昨夜九郎同她一起?”

陈嬷嬷红了一张老脸,“昨夜大娘子去了湖心小筑,直到快天亮时被公子抱着出来的。”

云阳县主一听这话,表情一言难尽,半晌,轻哼一声,“佛门净地,简直是胡闹!从前难道在府里有人拦着他去后院了?每年都跑到寺庙里胡来!沈氏年纪小不懂事,他都多大了!”

陈嬷嬷想起去年时去给大公子送糕点,听见湖心小筑内传来沈氏哭泣求饶的声音,也不禁老脸一红,“想来是公子吃醉酒的缘故,一时纵情些。”

云阳县主听了好一会儿没作声。

自己这个长子大抵素日里太过克制,只要吃醉酒,难免有些放浪形骸。

她记得有一年,好像是他升任户部尚书那年,他不知为何心情有些不好,席间与人多吃了几杯酒,也不回去睡觉,走到与他父亲昔日垂钓的水榭里坐着。

她放心不下,过去瞧他,却见人前持重端方的长子也不知将哪家的小公子摁在腿上打屁股,说人家是窃玉小贼。

那生得粉雕玉琢的小公子哭花了脸,大骂他是老狐狸。

云阳县主都不好意思上前劝,直到见那小公子哭着跑了,才赶紧上前让他回屋睡觉去。

后来他清醒些后,她将这事委婉说给他听。

他扶着额头沉默了许久,打那以后再不轻易吃酒。

结果每一年都在寺庙拉着沈氏胡闹!

是家里的床铺不够大,还是不好睡!

也不知是染上什么毛病!

“在佛门净地纵欲,终是大不敬!”

云阳县主觉得自己简直操碎了心,吩咐,“今年再多添些布施,也算抵消他不敬神佛的罪过!”

陈嬷嬷忙道了一声“阿弥陀佛,“奴婢待会儿去办。”

*

这边,困得都快行不动道的纾妍刚出一道月门,迎面撞上一行人。

为首一头待大帽,身着天青色绣云纹氅衣,大约三十左右,形容儒雅的郎君笑道:“这么巧,又遇见娘子!”

纾妍愣了一下,“宁王殿下?”

宁王颔首笑道:“娘子还记得我。”

她弯着眼睫笑,“自然记得。”

从前在家中,父兄说过宁王殿下虽贵为王爷,但为人处事却丝毫没有皇室中人的骄矜,反而待人以诚,是个值得结交之人。

宁王一听说她记得自己,笑意愈发地深,“前两日我便同怀谨说要来拜访娘子,可怀谨小气得很,竟一口回绝。”

纾妍竟一点地没听便宜前夫提过,澄澈漆黑的眼眸里流露出不解,“为何要拜访我?可是有事?”

宁王殿下道:“上回娘子给我的香我已经用完,不知娘子可否卖与我些?”顿了顿,又道:“若是娘子能够制出真正的忘忧,我愿以千金购之。”

纾妍没想到那一味香竟然这样值钱,心中大吃一惊。

只是……

并不为钱财所动的女子诚恳道:“上回的那些我倒是有,我可赠予殿下。只可惜我并不会制殿下所说的那种。我是个坐不住的人,也没有那样的耐心研制香料。”

她至今都想不通,她怎会学制作香料。

她这个人最怕闷了。

宁王殿下一脸遗憾。

纾妍不解,“那味香料有什么好?”

宁王望着眼前一脸天真的女子,忍不住那些藏于心中的秘密说与她道:“我有一知己,她虽然拥有这世上最好的一切,却一直都过得不高兴,成日里郁郁寡欢,只有这味香料能使她暂时忘忧,这些年我寻了很久,却始终寻不到能够制作出这味香料的人,唯独碰见娘子,我心里终于重燃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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