怯弄香闺(505)
裴涿邂没再多说什么,照常分不下去,准备嫁妆,为着如今所行之事,便将提前为三妹准备的那份嫁妆也划到了裴浅苇的嫁妆之中。
若是将来成事,裴家势力一定会比如今更上一层,自然不愁这份嫁妆,但若是将来功败,这多一份的嫁妆也多留了一份出路。
他叮嘱了一句:“爹娘早逝,咱们之间本也是兄妹手足 ,日后总要相互扶持的,你也是姐姐,若是有朝一日三妹也去了太原,还需得有你多多照应。”
裴浅苇越听越是心惊,更加确定了自己方才的猜测,可能真要出什么事。
如此她就更是迫切的希望赶紧嫁出去,在她看来,女子还是得有夫家仪仗才行。
“兄长放心,咱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手足,我若是能在太原站稳脚跟,定会将三妹接去多走动。”
裴涿邂点了点头,却又控制不住以兄长的身份来感慨:“浅苇长大了,要嫁人成家,倒是让为兄有些舍不得。”
裴浅苇心头一暖,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花,也是他难得一次心安理得地承着兄长的关切,不再想自己庶的身份是否得配。
既然话都已经说的明白了,婚事如常办着,即便是外面都知道裴涿邂遇刺受伤,也没耽误,会是照常进行。
苏容妘还是在为沈岭垣读信件是知晓此事。
看着上面裴涿邂与刘太医的事,她忍不住想,难道这就是裴涿邂当时所说的另有打算?
第395章 她不忍他处于危险之中
即便是苏容妘并非有意去听,也免不得知道些裴涿邂的事。
他在京都之中举足轻重,什么事都很难越过他去,如今眼睛落入京都之中的人,必然都知晓他遇袭与嫁妹的事。
但苏容妘想,裴涿邂为阿垣请太医也并非只为了诊治,也是要促成如今形式。
“妘娘,太医为我诊脉的结果,是不是要更糟些?”
苏容妘原本还看着手中的密信出神,被阿垣这般一唤,这才回过神来。
她抬眸去看阿垣,唇角动了动,却是不好回答。
可她的沉默便已是默认了他的问话,沈岭垣没再继续追问,只是语气如常道:“太医院的那位刘太医我也略知些他的出身,刘家世代为医,早在刘太医父亲在世时,便已成了蒋家的人,想来裴大人遇袭应当只是做戏,不会伤到什么要害。”
苏容妘却是没心思去想裴涿邂到底有没有真受伤,她只顾念着阿垣。
“阿垣,如今京都这情形,你可有什么打算?”
沈岭垣要开口,可喉咙连着心肺痛痒起来,他难以忍耐,掩唇猛咳了好几声。
苏容妘当即紧张起来,靠近他身边给他递茶水,等他稍稍缓和回来些才听他开口道:“静观其变,等隐匿在暗处之中的旁人出手。”
苏容妘这几日密信看的多了,自然对局势多了解了些,所谓的旁人,应当说的就是当初被皇帝卸磨杀驴的赵家。
如今不知是他们要等赵家出手,赵家更是在等他们先沉不住气。
苏容妘私心里是想此事快些结束的,一来宣穆牵扯其中,如今怕伤及性命还被藏匿在暗处,不能过来与她团聚,她实在是担心宣穆会担惊受怕,二来则是因为阿垣,此事快些结束,她好能同阿垣一同会杨州,即便是死,也合该让阿垣葬回杨州才是。
可目前的情况只能是等,也是了,谋成大事的,哪有说一夕之间就能成事的道理?谁不是卧薪尝胆、苦等时机?
赵家被暗害时,皇帝还未能攻入京都,坐上皇位,如今皇帝在那位置上坐了多少年,赵氏便等了多少年,即将事成,又哪里会在乎再等上月余半载。
可苏容妘到底是忍不住多问一句:“就不能想办法多逼一逼他们?”
沈岭垣笑了笑:“办法是有,想来裴大人如今已经在做了。”
苏容妘眼眸亮了一瞬,心中因这消息欢喜之余,却又莫名一紧:“有吗?可这些密信上都没说,你怎得知晓他做了什么的?”
“猜的。”
沈岭垣稍稍抬手,身子倚靠在躺椅上,苏容妘顺着俯下身来,将自己的面颊去贴上他的掌心,而后轻轻倚在他怀中,感受他的手一下又一下地轻抚自己的后背,似年少时她怕黑不睡,他点烛在她身边陪伴安抚时那般。
年少时的他与她讲书中有趣的故事,如今则是在与她分析如今形势。
“刘太医是皇后身边的人,去了为裴大人瞧病却下落不明,同时传出裴大人遇袭的消息,知晓如今形势之人,都会把此事算在赵家身上,毕竟一个归顺蒋家的太医,一个忠心皇帝的权臣,一伤一失踪,分明是在挑衅皇家,可若是细想下去,在京都之中能动这样的手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