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穹铁道]将军最近有点儿苦恼(194)+番外
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
灵砂抿唇一笑:“既然你如此说,妾身便心安了。”
她听得出白露的意思,也意识到自己自称的变化。确实是习惯使然,面对自己从心底里畏惧或是尊敬的人,她便会自然而然地用“妾身”自称。而面对相熟的好友或是从心底里不甚看重的人,她便没必要用“妾身”谦称自己了。在朱明时,她处理人际关系一惯游刃有余。然而在罗浮,却频频碰壁,不管是对于景元还是钟离亦或是现在的白露。或许从前这些人都曾对她抱有过期待,但如今,却连一直对自己有好感的白露也要与自己划清界限,以后公事公办了。这种不好不坏的局面,已经是当下最为妥帖的方案了。
灵砂与白露安坐片刻,随口扯些话头寒暄,但聊着聊着难免会牵扯到有些敏感的话题。在进一步的聊天中,两人也算是对彼此有了更深入的了解。白露仿佛对这些香料产生了极其浓厚的兴趣,缠着灵砂要学习调香。灵砂自是不会藏着掖着,当下便承诺日后可随时来丹鼎司学习。
就在两人聊到兴头上时,屋内倏然传来几声剧烈的咳嗽。灵砂面色巨变,她起身冲到屋内。白露也紧随而至,只见溸湍趴伏在床头,不停地咳嗽。灵地上一滩黑血,几条白花花的虫子在其中蠕动。
灵砂迅速点了几下溸湍的几处穴道,后者又是一阵狂吐。白露设下法阵,将虫子困在阵法之中,尽数杀死。待溸湍吐尽腹中蛊虫后,他勉强睁开浑浊的双眼,眸中似有水光闪动。喉咙里发出极其痛苦的呜咽声,嘴巴不停地张着,艰难地发出声音:“杀了我……杀……了我……杀……杀……杀了我……”
白露微微蹙眉,面露不忍。
在过往的记忆里,白露曾不止一次见到过溸湍长老跟随龙尊雨别时意气风发的模样。即便后来年老体衰,也是精神矍铄,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如此具有傲骨的一位老者,从不肯在他人面前示弱,如今却被折磨得不成人样,一心求死,甚至卑微地恳求旁人助他一臂之力。可见这些蛊虫如何厉害,可见溸湍长老这几百余年经受了怎样的折磨与不堪!
白露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习惯性地闭上了双眼,然而眼前却尽数是龙尊洞天前云璃为了救她浑身血污的模样。
不。
不能闭上眼睛。如果如今连病人或是朋友的鲜血和痛苦都无法直视,日后如何能鼓足勇气治理持明族。要做一个勇敢的人,要不仅能坦然地面对敌人,也要能直面亲近之人的鲜血,更要能正视心底最为柔软的部分。
白露在心底为自己打气,她缓缓睁开双眸,咬紧下唇直视溸湍长老痛苦不堪的画面。
“司鼎姐姐,溸湍长老……”白露竭力使自己平静下来:“他……情况如何?”
“吐出这口黑血后,溸湍长老应是能醒来。但如今精神遭受了重创,□□虽然已经苏醒,但是精神上……”
白露明白了灵砂未说出口的部分,“精神治疗……”她思忖片刻,想起前几日钟离先生在手机上和她提过的星期日,此人似乎极为擅长精神治疗。便拿起手机给钟离先生发了条消息,说明了下这里的情况。
而身处长乐天的钟离与星期日正走回到西衍先生处,待二人坐下,景元登时松了口气,开了个玩笑道:“钟离,你可是让天风君等得花儿都谢了。”
天风君立即道:“欸,将军,我可不背这口祸。”他看向钟离,意味不明地笑了两声:“我虽等得有些心焦,可有些人却是等得火急火燎。你说是与不是,景元将军——”
景元清了清嗓子,对钟离道:“他这人惯是会开玩笑,说话不着调的,看热闹不嫌事大,哪里有热闹就往哪里钻。最会看碟下菜,喜欢插诨打科。”
钟离笑了两声:“看来景元你对天风君的评价不是很高。”
天风君道:“明显是将军对我心存偏见。”说完,他将视线放在了旁边的星期日身上,“不知这位如何称呼?”
星期日看了钟离一眼,平和道:“我是星期日,籍籍无名的一阶搭车客,也是钟离先生的朋友。”
天风君有些艳羡道:“不知我可否有机会成为钟离先生的朋友?”却不问钟离,而是继续盯着星期日:“你看我如何?”
“这……”星期日优雅地笑了一下,将问题抛了回去:“天风君这话问得倒是有些奇怪。在我看来,天风君幽默风趣,潇洒不羁,是成为朋友的不二人选。只是我人微言轻,说话作不得数的。”
“阁下太过谦虚了。想来不过与钟离先生认识几日,便能与先生以朋友相称。我只是想向阁下讨教一番,如何才能博得先生的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