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竞之CP和A可兼得(192)+番外
“他身上有和你相仿的光。”能照亮他的。
沈季不太满意他这个说法,之前还说自己独一无二呢,有些吃味:“哼,是比你还厉害的ADC吗。”
战掠轻笑:“五五。”
沈季很有深意地看他,那就是比你厉害被,男人的自尊心,他懂的,不戳穿就是啦。
“我们两个跟习耀,是在华人街的网吧遇见,那里很小,卫生条件很差,灯光也很黑。”甚至机器都很破旧,是当时几年前淘汰的款。
m国是没有网吧或者网咖的,因为几乎所有家庭都有电脑,以他们的条件也不太需要这些,但那时候为了躲温言,他向来不太在意这些,至于他的朋友,是一个没被领养的白人孤儿,因为成绩够好才能勉强跟战掠这样的家庭成为同学,更不会在意。
在m国,地位从来都是不对等的,他甚至不能在温言面前光明正大地有这样一个朋友。
“为什么,不带任何种族歧视的讲,白人按说应该就很好被领养啊。”何况他还这么聪明。
战掠给出的理由是,他有严重的肾衰竭,能活到这么大已经是个奇迹,不会有人想要领养他。
沈季的心被狠狠扎了一下,他本来想问什么,又咽了回去,听他继续说。
“如你所见,那时候枭的操作就很秀了。”一如既往。
优秀的人总是互相欣赏的,他们一开始一起排位,后来还加了联系方式,枭比他们大几岁,他们还是中学生,就戏称是“忘年交”。
“后来呢。”
那是第一年欧洲杯,习耀刚加了俱乐部,教练听说后也动了想邀请战掠两人的心思,可他家里管得严,他朋友就不一样了,他是真的爱并擅长这个游戏,想要休学加入。
他说自己不知道还能活几年,书也读过了,不能留下遗憾,要做自己热爱的事,如果他能活得更久一点,期待看到战掠获得“自由”的那一天,到时候他们甚至不靠家里的资助,砸锅卖铁也要开一个自己的俱乐部。
那一刹那,还没长大的战掠真的欣赏他一往无前的勇气,甚至想着要不就这样跟他一起去算了。
可他多方考虑后,还是没有。
温言不会允许的,即便他不开心。
事情计划总赶不上变化的,他的朋友身体,像是知道他本人要去做伟大的事情似的,突然在比赛的前一天,宕机不行了。
他明明拖着虚弱又疲惫的身体,却还用玩笑的口吻,用蹩脚的,和战掠学的华国语说:“劳资这种天才命不长是TPL一大损失,哎,没什么的,活了十几年也见过大千世界,已经很够了,就是……”
他在视频电话里冲战掠笑,但战掠分明从他未说完的话里听懂了——
他说,好遗憾啊。
他说,他真的好想用职业选手的身份上场一次啊。
这边如此,那边KC也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眼看比赛在即,他们打野选手突然病危了……他们注定要四打五了吗。
枭本身是专业ADC,原本最擅长ADC的战掠的朋友,却自愿退位让贤,用他的话说,“只要能赢都可以。”何况打野他也不是不能打。
可这样一来,打野的位置就空了。
“所以你去了?!”明明也没有很煽情,可沈季发现,自己就是听哭了。
“嗯。”
那时候温言已经发现了他打游戏的苗头,战掠在他去世的前一天,鼓起了人生第一次被他自己承认的勇气,抗争了温言。
“我们战队长,居然会翻阳台跳围墙?”想都不敢想他也做过这样不理智,充满年少意气的事情。
KC大喜,制度还算不完善,他们钻了个空子连夜上报了战掠的选手名额。
战掠跑到医院,隔着玻璃,对浑身插满了管子奄奄一息的友人,忍下情绪只说了四个字——我替你去。
那人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却拼命动了动手指给他比了个手势。
他们最常用来交流嘲讽的——干翻他们。
战掠比了大拇指,心领神会。
于是那样新的赛场上,KC有一位很年轻,看不清模样的迅猛打野,看得出他们没有磨合得很好,但操作实属亮眼得要命,甚至有其他队开始打听如何挖到这个不知名的半大少年。
战掠没有展示过他的打野,沈季甚至以为他生来就是ADC。
他的朋友并不在乎对手是哪国人,而是五个人在一起时,团魂代表我们能够击败一切对手,扫清一切障碍。
或许真的有回光返照这么一说,KC,枭和战掠还是赶上了带着硕大的冠军奖杯去见他的时候,他突然来了精神,说你们真是酷毙了。
战掠清楚地知道,那大概会是自己最后一次见到心脏能跳动,能呼吸的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