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艺术家(95)
“不放。”
“就没见过不带脏字还能骂得这么清新脱俗的,你说我有那么老吗?”
“按辈分算你也是尹铮的家长,刚才那门卫看人挺准。”
“你——!”
晚间回到酒店,两人闲来也是无事,进门就朝床上撕扯。大概是心中重负终于如数放下,李寒露觉得自己比以往更加冲动疯狂,跳到尹泽川身上让他抱着,撕咬啃噬般亲了一路,最后站在床沿,按着尹泽川的肩膀把他往床上推。
尹泽川落入软被之中,倒下之前还没忘揽了她的腰。李寒露摔进尹泽川怀里,却一点也没摔疼,手指隔着衬衫抚摸壁垒分明的腹肌,再往上至胸膛。尹泽川呼吸急促,胸肌绷紧,胸膛摸起来是结实的、硬的,心脏跳动急促如同下一秒就要蹿入李寒露的手掌。
李寒露细细感受对方心跳,在微茫光线中努力睁大眼睛,希望将这个男人看得更清楚些。李寒露从小到大都有些争强好胜,在床上也是如此,事情起头时总是她压着尹泽川胡亲胡闹,什么时候闹累什么时候算完。尹泽川向来由着她,反正总有闹累的时候,等小兔子累了、闹不动了,自然就会乖乖任他摆弄,又娇又软,使小性子都可爱。
月色在尹泽川脸上镀了一层珍珠一样的柔光——这样的比喻放在男人身上或许有些奇怪,但当李寒露凝视他,心中却想不出更好的措辞。这个男人像是不会老去,完美得近乎虚假,只有将他按进床榻,才能证明他也有俗世妄想。
对视之间眼波流转,圆月穿过云层,银白光线渐渐变得浓郁厚重,瞳仁中的欲望与探寻清晰可见。两人保持这姿势静止片刻,李寒露忽然说:“咱们是不是还有一场架没打。”
尹泽川看着她,“好像是。”
过年那时为了哄李寒露消气,尹泽川答应与她打上一架,现在两人过得蜜里调油,哪想李寒露竟会重翻旧账。
李寒露甚至没和尹泽川打声招呼,突然抬手冲他兜脸一拳。距离太近,尹泽川猝不及防,惊出一身冷汗,本能以手掌截住拳头,却又不能拧李寒露的手臂伤她,所以也只得擒住她肩膀,而后灵巧起身,将她往自己身下压制。
李寒露出拳时丝毫没收着力气,因为她知道尹泽川能躲过去。力量太过悬殊,尹泽川一招就将她制服,李寒露又伸手扼他喉咙,掌骨重重撞击喉结,命门遭袭,尹泽川瞬间甚至生出李寒露当真想要置他于死地的错觉。
但尹泽川没躲。
流云融入月影,瞳仁平添阴翳,李寒露怔愣地仰望尹泽川,手指扣紧脆弱咽喉。
无论当下如何挥霍,生死之间终究只有有限距离。
爱恨终将消弭,神明亦会死去。
李寒露知道自己杯弓蛇影,可这一刻她在月色流动中仿佛看见尹泽川生命消逝的痕迹,循环四季,往复潮汐,他消融在岁月里,终于成为被祭奠的传奇。
李寒露轻声问他,“你年龄比我大,男人的平均寿命又比女人短,所以你会比我先死吗?”
尹泽川握住李寒露的手腕,俯身将她潜伏了无数日夜的恐慌与无措湮没在密不透风的吻里。
“我会活着爱你。”
第40章 李寒露目瞪口呆,脑子里轰地炸了个意大利炮。
返回上海, 李寒露马不停蹄忙碌起来。狗血短剧没等投放,李寒露就又开始物色起下一个短剧目标。现在别说国人,哪怕海外网上冲浪选手都在沉迷土嗨霸总, 要是公路电影真能在电影节上得人青睐,手里多备点资金总没坏处。
灌了满脑子土嗨剧情之后,李寒露觉得她也不用再想着自己驱逐自己, 她自己就是纯粹的劣币。自己劣了还不算, 还要带坏尹泽川, 晚上看着剧本说不定什么时候就非得拉着尹泽川来一段, 让他出演霸道总裁激情对戏。
“那谁谁——”李寒露张口就把主角名字忘了,可这并不影响情感发挥,悲愤交加声泪俱下, “我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你的啊!你为什么就是不信我!”
尹泽川笑得剧本都快拿不稳了, “我信。”
李寒露一秒切换,瞬间换上生无可恋脸,“不行,你不能信。”
“好好好。”尹泽川哄她, 朝剧本瞄一眼,“你敢说孩子是我的?那你敢不敢跟我见一个人?”
李寒露原地入戏, 立刻摆出茫然表情, “见谁?”
A4纸在修长手指中卷成一卷, 尹泽川放下剧本, “伦敦有家开了近百年的旗袍工作室, 现在掌家的老板娘是第三代传人。我妈非常喜欢老板娘的手艺, 二十几年来几乎每年都会去她那里定制新衣。今天下午我听我妈说老板娘来上海了, 正好你在电影节开幕式还缺一件能镇住场的礼服, 不如咱们明天去见见她, 给你定制一套旗袍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