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绣球(10)

他踢毽子踢得极好，小龙坐在屋檐下看花了眼，晃悠着悬空的两条腿为他击掌，哪吒心里美极了，逞着威风，叫小龙亲他哄他才肯教。 那小龙一向好骗又乖巧，小猫舔水似的在他脸上亲了好几口，哪吒在心里放烟花，给他家小龙演示了一番，敖丙学东西一向极快，踢个毽子又算什么难事，此后他两个有了乐事，你来我往，能踢将个一下午。

殷夫人带着裁缝进了他俩的院子时两人踢得正欢，她这边喊了停，那边就倒了一面墙，殷夫人早是习惯了，倒是那裁缝给吓了一跳。 小龙踢毽子踢得一头香汗，犹没忘了礼数，喏道：“见过婆母。 ”

这瞧着倒像是知礼的人了，哪吒暗中“啧“了一声，也不知那老龙怎么教养得他，养得这小龙又乖又浑。

殷夫人笑眯眯为他擦了额汗，叫裁缝过来，如是这般地说了，吩咐罢了，又关爱小龙几句，自己便走了。

哪吒糙得很，又天生火相，常年是开襟衫配筒裤，对衣服一向没什么要求，小龙这样雅致，自然是要给他多做几身的。

敖丙展开双手由裁缝量身，对着歪在一边瞧他的哪吒说：“我有些口干。 ”

哪吒起身给他倒水，走过去喂了。 裁缝量完了最后的腿长，在自己簿子上记下，哪吒脑子里突然转过了坏主意，问：“这料子我娘可都选好了？ ”

那裁缝一怔，答：“夫人为少夫人选好了，都是些绫罗绸缎，绝无凡品，若是少夫人想选花样，也可往小老儿那走走看看。 ”

敖丙一向穿的都是月牙白云纹的衫子，分外清雅，哪吒猜殷夫人选的也是这般，一问果然，他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咳了声，假正经道：“我浑家刚过门，也当穿些新鲜的，你若有些好的纱罗红布，也做身晨服小衣来，若是有其他新鲜料子，做些襦衣来，也得用。 ”

敖丙听了，道：“我要那些纱罗作甚。 ”

哪吒看向他的眼睛里全无好光，语焉不详地说：“留给你在房中穿。 ”

这小龙平时混沌，这时倒是机灵起来了，一下就明白了哪吒什么意思，却还是天真本性，好笑道：“我与你在房中欢好时，何时穿些什么衣服。 ”

那老裁缝听了一愣，就是摇头一笑，哪吒顿时红了脸，并拢双指在他唇上打了一记，道：“再说这等孟浪话，可不是要掌嘴三十！ ”

这小龙心中好生奇怪，心说怎的你做得，却怕我说，欲与哪吒分辨，又想着被哪吒管教着，猜是又犯了他甚么稀奇规矩，却也把话咽了，只撇了撇嘴，挑起眼帘看了哪吒一眼，颇有些天真的嗔怨。

哪吒见状是又爱又怜，把小龙揽到膝上，说：“这话叫外人听了，就说哪吒娶了个水性的堂客，要拿话头臊我哩。 ”

你瞧他，这话说得像句人话，且像是真教这小龙懂些人情，可惜下一句就露了苗头，一派正经地道：“若是别人家的娘子这样孟浪，要被吊在房梁上打的，我心里宽，多容你一些，你这话只在床上对我说，我也多疼你一疼。 ”

敖丙虽然常年养在家中不通外事，却也听出哪吒这话就是哄他，当即就一笑，食指在哪吒颊侧点了一点，说：“不知羞。 ”

他笑起来是极好看的，哪吒看呆了一瞬，有些恼羞成怒，捉了小龙秀气的手腕来咬他手指，敖丙又是笑起来，缩着手不叫他弄，哪吒哪里肯松手，将小龙往身下一压，就抓起他痒痒来，又这样的闹作一团。

敖丙被他惹得发鬓全乱了，眼波荡漾，面色绯红，躺在床上看着哪吒，犹还抿着笑意，哪吒见不得这光景，少年人阳气盛，又起了那心意，双手压着小龙的胳膊在枕侧，就去吻他嘴巴。

敖丙心里喜欢跟哪吒接吻，却还是偏了一偏，不叫他一下就得逞，这模样更显娇嗔，哪吒不肯放过，霸道地凑上去，吮住他那两片薄唇。

这小龙当真是养得好，身姿纤细修长，一身肉却软得像水一样，就那两片嘴唇也不消说，哪吒长于富贵，遍尝海味山珍，还没觉出什么比这小龙的两片薄唇更美味，叼在唇间吮上一吮，就美得唇齿生津。

小龙叫他吻得耐不住，尾巴化了出来，缠在哪吒腰上，一下下地拍着，不知是叫哪吒多亲一会儿，还是赶快放开。 那双纤细的长腿也支了起来，在哪吒劲瘦的腰侧磨蹭。

哪吒本就动欲，又叫他惹起一身的火，小龙叫他亲得嘴里直哼哼，耐不住地扭身子，被哪吒按着的手也忍不住扭动，哪吒知道他是真到了极限，这才放开那两片味道极佳的嘴唇。

敖丙一张小脸叫他吻得红艳艳的，却还那样笑着，笑出一副哪吒眼里的十足的小坏胚子模样，说：“又要骑我罢？ 你每每说不过了，就来骑我，这还白日里，你也不管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