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死敌年幼时[崩铁](275)
下一刻。
球棒和寒冰都扑了空。
直接修改自身坐标,小case而已。银狼落在几步之外,与星和三月七对峙,在下一次过招前她环视全场纵观全局,发现竟然有一人不知所踪。
咦,砂金呢?
此时。
砂金已经退至战场边缘,刻意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从身后的小道进入匹诺康尼大剧院内部。
与姬子擦肩而过时,他和姬子隐秘地交换了一个眼神,那意思是按照原计划由列车组拖住星核猎手于剧院外围,他则独身一人进入剧院与星期日对峙,托卫星激光炮塔和轰炸造成的视觉盲区和剧院前茂盛的花草盆景的福,并没有人发现他。
只是砂金能悄然离场的同时,草丛一只藏在阴影的黑猫也同样望着他,艾利欧沉默地看着砂金脱离战场,又沉默地看着他离开远去。
最终静悄悄地闭上眼睛,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任凭星神降临也无法捕捉他的身影。
命运啊……
。
与剧场广场不同的是,剧场内部安静得可怕,仿佛能听见呼出的吐息与冰冷空气摩擦的声音。除此之外,剧场主人好像天生就具有精神失常一般的强迫症,在这世界都快要末日的紧要关头,空荡荡的剧院内书架摆放整齐,按照高矮和通用语顺序摆放,地板保持光洁能反光天花板的壁画,桌椅和装饰都按照一种精密的角度和习惯布置,充分显露其主人刻进骨子里的礼仪。
也许胡思乱想是最佳的放松手段,砂金知道自己其实并不如表面上看起来那样平静,他的肌肉在不自觉地痉挛,瞳孔有了些微紧缩的倾向,尽管他的脚步很快,投掷骰子的手也很稳。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
当赌徒踏上赌桌,赌上一生的那一刻,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输赢的时候,幸运女神是否又能再一次青睐于他。
脚步咚、咚。
心脏砰、砰。
所有的道路都通向剧场中心,那是全宇宙都向往的梦幻舞台,有人曾不止一次说过唯有踏上匹诺康尼大剧院的舞台表演一次才能叫真正响彻寰宇的大魔术师,砂金觉得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什麽东西狠狠擒住了,他站在原地,长长地吸了一口气,而后猛然将幕布掀起一角!
只见堪称幅员宽广的剧场内部空间中心耸立一只足有数十人高的金色半身人偶,舞台和碍事的座椅尽数不见了,一条红毯从人偶脚下飞出,径直在砂金脚边堪堪停止。
无数空灵的歌声在已被扭曲的剧场异空间内回荡,那是来自灵魂又直击灵魂的歌声,让人头晕目眩,冥冥之中有种想要抛却□□和歌唱的灵魂一起起舞演唱的冲动。砂金皱眉凝神,从这种宁静到不详的状态挣脱,他定睛一看,半身人偶以假面覆盖半张脸,整具躯体处处泛着金属光泽,腰以下的部位被合唱台代替,数道由不同灵魂组成的发光影子便是齐响诗班,他们发声,他们歌颂,他们是旧日的梦,而那人偶一手持指挥棒轻轻挥动,每一次挥动都掀起一道和煦的风。
而他另一只手掌心,正以托举的姿态托着嘉波!
心底的一角被微微牵动,砂金收回心神,视线没有放过异空间的任意一个角落。
没看见星期日。
所以说——
他笑了一声,随后变成一阵阵低笑:“看样子,我们的橡木家主已经完成他邪恶计划的第一步,附身于这个金色大人偶了?”
嘉波站在他对面,和他一同笑着说:“是不是很惊喜?”
“是有点。”砂金说,“就是没想到你我再一次站在了对立的阵营。”
嘉波懒散道:“如果不想看到现在这个局面,你就该打断我的骨头,抽断我的筋,再用你擅长的语言扭曲我的认知和欲望,将我牢牢锁死在你身边。”
“那样就太无趣了吧。”
两人的对话没有边际也没有意义,砂金开口的同时,一枚硬币在指尖雀跃腾空,几句短暂地吟唱后,墨绿光洁的盔甲覆盖全身,无处不闪烁着冷冽而又致命的美丽。
然而即使变身为此等姿态,他飘在神主·星期日面前也不过一根手指大小,体型的巨大悬殊让星期日开口的音波都能吹起他的鬓角。
星期日:“即使是蚍蜉撼树,即使心头震颤,你也依然选择站在太一之梦的对立面吗?”
仿若一位真正的神明。
砂金嗤笑道:“既然我都站在你面前,再说这些也已晚了。不过我也按照流程问你一句,即使到了这个地步,你也不愿意放弃你既可笑又残酷的太一之梦吗?”
星期日不置可否:“可悲又可叹的人类。”
再多说也没有用了。
星期日的沉吟不过短短一秒,又或者说这一秒是他对砂金、对曾经的匹诺康尼最后一丝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