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陪我夜观天象(179)
“按照你的说法,你在御前当差更不得空。”江朔华直接指出他话里的漏洞,“岂不是更难照顾橘猫。”
她歪头,看看兄长,再看看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又想不出原因。
“这位公子照顾大橘这么久了,突然换个环境难以适应。”孟含月打圆场,“还是辛苦你继续照顾大橘。”
“孟大夫不必如此客气。”贺枢的视线轻轻掠过孟含月与江朔华,“我自然会照顾好大橘。”
冬日天黑得早,待了大半天,贺枢不得不提出告辞。
“我送送你。”
一同走出家门,江望榆还抱着大橘,“对不起,元极,你不要生气,哥哥没有故意针对你,他最近没怎么睡好,可能语气有些冲。”
贺枢心说还真是故意针对他的,笑笑:“我明白,当然不会生气,你不用在意,以后在我的面前不用道歉。”
他停顿一下,旁敲侧击:“最近钦天监很忙吗?”
“还好,不算特别忙,就是圣上冬至要去祭天,要跟礼部商量时辰吉日,所以吴监正经常去礼部。”
每年冬至祭天的流程大差不差,真要忙起来也不会特意把担子压到她的身上。
贺枢“嗯”了一声,状似不经意地问:“你最近去过曹记伞铺吗?”
“没有。”江望榆老实回答,“又没什么事,我想就不要写信去找你了,免得打扰你。”
没事就不能来找他吗?
贺枢缓缓呼出一口闷气,保持微笑:“不打扰,你尽管写信。”
她疑惑地看着他,点头答了声好,又听到他略显迟疑地开口:“你想回观星台吗?”
“这好像不是我能决定的。”江望榆以为他说的是让她以天文生的身份去观星台值守,“我觉得现在在官署也还好,反正在哪里都是当差,能领俸禄就好。”
而且她最近有点沉迷于历算堪舆,还想趁有空多向各位前辈求教。
看出她的确不是特别执着回观星台,贺枢忍不住问:“你不喜欢看天象了吗?”
“当然喜欢了。”江望榆立即反驳,想了想,猜测道,“是别的灵台郎为难你了吗?”
“……不是。”
“天象其实什么时候都能看,只不过观星台更高,有月晷、星晷等各种仪器,观测更为准确。”
她停下脚步,打量他的神情,问:“元极,你不开心吗?”
“没有。”贺枢从她的怀里接过橘猫,“我回去了,你记得写信,不一定是有事才能写,随便写些什么也好。”
他特意强调两遍写信的事情,她连忙点头,郑重承诺:“嗯,我每天都写。”
江望榆停在巷口,目送他走远,发觉他的背影似乎不像先前那样有些失落。
真奇怪。
她挠挠头,没有细想深究,转身回家。
之后江望榆按照约定,晚上先写好信,第二天去钦天监上值的时候,绕一段路去食肆送信,顺道从掌柜手里收到他的回信。
聊的内容很简单,都是些生活中的琐事。
彼此互通书信三四天后,江望榆照常去官衙当值。
结束一天的当差,她正准备和兄长回家,有名书吏急匆匆跑过来拦住她。
“吴监正找你。”
第85章 我会陪你,不要再去找别人……
江望榆与兄长对视一眼, 问:“吴监正找我有什么事?”
“监正没有细说,只说是急事,叫你赶紧去找他。”
“我陪你去。”江朔华开口, “走吧。”
有兄长陪着,她点点头, 跟随书吏, 一起快步走向监正办公的堂屋。
进屋后, 江望榆看见屋里除了坐在书案后的吴监正,还有以前在观星台值守的同僚,就是那位七月底新来的灵台郎。
此时对方身上的官袍有些乱,面色泛白, 眼睛遍布血丝,神色格外憔悴。
“江灵台。”吴监正开门见山, “你今夜去西苑的观星台值守, 时段还是从酉时初到亥时末。”
她一愣, “还请监正讲明原因。
”
“江灵台,拜托你了。”那位同僚直接起身朝她行了个大礼, “家中有长辈因病去世,我需要回家处理丧事, 确实没空值守, 还请江灵台出手相助,在下感激涕零。”
“好了,你先回家。”吴监正连忙说,“我准你八天假,观星台的事情不必担心,我和李监副会安排妥当。”
同僚朝在场三人作揖行礼,匆匆离开, 跨过门槛时,险些被绊了一跤。
“现在已经过了申时初,不到一个时辰就到酉时了。”吴监正解释,“起因就是你们刚才听到的那样,这样的大事,我实在不能不准假,但这个月监里要会同礼部、太仆寺等衙门,准备冬至祭天的诸项事宜,人手紧,实在找不到人去顶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