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陪我夜观天象(62)
江望榆重新站直,挠挠脸颊,“对不起,我没站稳。”
“无妨。”贺枢自然地收回手,“这里要扫干净吗?”
“不急,等明天再扫。”
她低头往下看,门口的石阶比地面高出一点,刚刚就是撞在这块地方。
返回正屋,江望榆环顾四周,问:“你这就算住进了新家吗?”
“嗯。”贺枢随意点点头,瞧见摆在旁边的锦盒,“可以现在打开来看看吗?”
“当然。”
贺枢拆掉系在锦盒外的红绸布,打开盒盖。
里面躺着一套茶具,普通的陶瓷茶壶,白色的底,壶边绘制几笔青色图案,剩下的四个茶杯倒是纯白的。
贺枢拿起一个茶杯,转了转,又放回去,合上盖子,顺口问:“多少钱?”
送礼没有告诉别人礼物多少钱的道理,江望榆看了眼锦盒,只说:“不贵。”
可想起昨日才从户部领的俸禄,以及自己这一个多月的开支,再想起七夕不能告假,她一时没忍住,苦着脸长叹一声。
”怎么了?”贺枢想了想,“要送去翰林院的天象记录有问题?”
“不是。”
这是公事,她之前没有瞒着他,现在也没有必要隐瞒。
她大致讲了讲先前与刘监副的对话,继续叹道:“监副还不给我七夕准假,难不成真的要去找监正?”
天象没有异常,贺枢心中稍安,听见对方的自语,提醒道:“这样会落了直属上司的面子,难保他日后不会再给你使绊子。”
“那我七夕就不能告假了……”
“你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忙?”
想起自己从上个月就开始准备的道袍、胡子等,江望榆认真点头:“很重要。”
重要到关系她能不能挣一大笔银子。
“我去找人帮你说说,”贺枢觉得不算什么大事,“保证你七夕当晚不用值守。”
“真的?”
“自然是真的。”
他在圣上跟前当差,能在太医院拿到那么好的野山参,门路肯定比她广。
她莫名笃信,放松笑笑,又问:“会不会很麻烦?”
“不会。”贺枢随口笑问,“你七夕约了哪家姑娘一起过节?”
“啊?”
贺枢反倒一愣:“你不是因为要赴约才如此着急告假吗?”
“没有赴约。”江望榆心说她哪能找姑娘一起过七夕,但真正要做的事不能说,含糊其辞道,“总之是要紧的事。”
他帮了自己的忙,现在又瞒着他,她低头避开他的目光,琢磨着到时候可以分他一些银子。
贺枢没有追问,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说:“应该快午时初了。”
“那我先回家了。”江望榆站起来,跟他一起往外走,“如果七夕当晚我不用值守的话,你也不用去观星台。”
“好。”
在路口和他分开后,江望榆径直回家,看见孟含月从厨房端着两盘菜出来,连忙上前,接过一盘。
“孟大夫,你怎么来了?”
“阿榆,你是不是太忙了?都忙忘了?”孟含月放下盘子,“我今天来给令兄看诊。”
“我记错了,记成是明天来了。”她懊恼地拍拍额头,“哥哥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挺不错的,新法子挺好的。”孟含月微微抬起下颌,嘴角抿出点笑,“你看他现在不是走得很稳当的。”
她转头一看。
江朔华仍用白绫覆着眼睛,手持竹棒,步伐缓慢,迈过门槛时,的确很稳当。
江望榆忍着没有过去帮忙搀扶,见兄长安安稳稳地坐在桌边,心也稳稳当当地落回原处。
董氏从屋外进来,放下最后一盘菜,“菜齐了,先吃饭。
彼此之间都很熟了,更没有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
江望榆给兄长夹了一筷子菜,听到孟含月说:“阿榆,后天晚上打算什么时候去?”
“酉时正。”她回答,“那会儿天还没黑,也刚好吃了晚饭,出门游玩的人会比较多。”
“那你想不想拓宽一下生意范围?”
“嗯?”
“我不是在医馆卖香囊吗?”
孟含月放下筷子,神情一本正经,不像是突发奇想。
“你要不要在摊子摆一些香囊来卖?七夕人多,拿香囊定情的人应该不少,我还特意让绣坊绣了一批鸳鸯纹样的。”
江望榆认真思考片刻,觉得可行,一口答应:“好。”
“能卖多少算多少。”孟含月伸手,“到时候赚的钱六四分,我六你四。”
“不行,要三七分。”她立即拒绝,“我三你七。”
“好,这是你说的。”孟含月反倒笑起来,“不准反悔。”
江望榆一愣,反应过来孟含月是故意先说六四分,连忙改口:“不行,二八分,我二你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