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太太的目光虽然落在话本上,可其实她这一日看得速度十分缓慢。
她看向竖眉娇嗔的闺女,这孩子打小就没吃过什么苦头,被养得过于天真烂漫了,如今在自家里倒没什么,要是出嫁了该怎么办啊?
“无瑕坐下,来,陪阿娘闲聊几句。”
“其实阿娘刚拿到这本锦绣谷莠记,看到一半处,也恼得差点把这本扔去烧火。”
“不过呢,这艮岳散人的话本写法,确实跟别的不一样,虽然看得恼火,还是忍不住想知道后头又怎么样了……”
原无瑕瘪瘪嘴,“这岂不是更可恶?”
她为啥知道后头的内容?
自然也是把这本上册看全乎了啊!
可这也不耽误她认为艮岳散人是个鸡贼的老家伙啊!
“我原先也觉得这胡生人品卑劣,为攀龙附凤舍弃发妻,却还能步步高升,享受荣华富贵,这种故事,往日我是半点也不乐意瞧的。”
“可自打那日,咱们娘俩去翠光楼,遇上那个侏儒匪人以后,我就想啊……”
“现实自有凶险丑恶,岂能因为厌恨,就避之如蛇蝎?”
“你看艮岳先生,将崔氏写得越聪慧贤德,这胡生岂不是就显得越发的软弱无耻?”
“况且这只不过是上册,谁知道下册里又会有什么呢?”
原无瑕撇撇嘴,“上册都是这般,下册又能怎么样呢?”
母女二人正说着话,就听见窗外的丫环禀报声。
“回太太,老爷和公子来了!”
第104章 盛会武,武者盛会?
原老爷和原无忌两个人都穿着家常道袍,一前一后,面带微笑,聊着些闲话,走进了屋内。
“爹,大哥!”
原无瑕难得看到这一幕,笑嘻嘻地迎了上去。
因为她大哥自从受伤以后,就不大乐意在家里走动,一般都是窝在自己的院子里。
“可是那天那个贼人有了消息?”
想想这些日子,也就是贼人那件事了。
原老爷看了看周围,沐太太便点点头,让下人们都出去。
“来,先坐,正要同你们说说这件事。”
这都没过半年,他原家人先后遇袭。
这次是得亏那翠光楼里有个勇武的女护卫,能护住了他妻女,若是真让那贼子的暗算得手,他简直不敢设想啊。
“那个侏儒贼人,是个练家子,只是长相清秀,外形如少年一般,实际齿龄至少也有三十出头了。”
“这般的贼子,用来刺杀突袭,是再好用不过了,那背后下手之人,应该不是寻常人。”
其实依着他的判断,此人应该是位高权重,手里的银子又极为紧缺的。
“啊?咱们家做买卖向来公道,遇上灾荒还会施粥散药,怎么会惹来这般仇家?”
原无瑕忍不住开了口。
原老爷瞥了女儿一眼,“也未必就是仇家,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咱们家,就是挣的银子太多了。”
那幕后下手之人,知道原老爷出门在外,往往会带足人手。而且原老爷自己也懂一些粗浅工夫,下手并不容易,就把主意打到了他的妻女上了。
也是他大意了,想到如今多事之秋,就没让老妻儿女远行,连出城都不曾,只在城中闹市逛逛铺子,赶车的是壮汉,跟着的是健妇,去的是常去的铺子……谁会想到有那般变故呢?
原无忌黑眸幽深,开口道,“那侏儒贼子,在提审之前,就在大牢里自尽了。”
那个人是咬破了藏在牙齿中的毒丸,毒发七窍流血死的。
这般死士手段,却更令人心惊胆寒。
沐太太紧张地握住了女儿的手。
“无瑕,这段时日。咱们就不要再出门了。”
说完了这话,又看向原无忌。
长子脚伤后,有好几个月都不出院门一步,不过这半月倒是经常外出。
她倒是有心想劝上一劝,然而原家男人就是原老爷和原无忌,外头还有偌大家业,又怎能缩头不出?
就听原无忌笑了一笑。
“阿娘,也莫要太过担心,过上几日,我就能给无瑕请上两位身手厉害的女护卫回来,到时候,无瑕想去哪儿都可以。”
既然原家有钱,不花来护卫自家人,难道要让那有心人给霸占了去不成?
说到请女护卫,沐太太倒是想起了那日救过她们的俊朗女护卫。
“那日在翠光楼,挡在我们前头的那位护卫,我看就挺厉害的。”
不能说是力大无穷吧,也能算得上力能扛鼎了。
原老爷笑道,“那位女郎,年纪轻轻,倒确实是个练家子,之前还在长兴镖局里做过趟子手,又拜了镖局里的女镖师为师,去年跟着长姐来了栖云城了。”
小龚先生找不着的楼家姐妹,原老爷轻轻松松地就能查到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