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家姐妹俩先进铺子里看了一番。
这铺面大约有个四十来平的样子,里头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什么家什都没有。楼欣月瞧着,倒是挺满意的。
如果是用来开个书报铺子之类的,是再合适不过了。
看完了铺面,又进了后头的院子。
这个院子,倒是跟她们现在住的院子差不多大小。
房舍虽然略旧了些,却保养得很用心。
三间正房,三间厢房里也是干干净净,连根稻草都没落下。
刘中人忙道,“张老伯老两口是仔细人,临走之前,就将破旧家当都处置了,特意收拾打扫过,好方便买家使唤哩。”
楼欣月微微一笑,“不知道这处房舍作价几何?”
“张老伯老两口子惜物,为人仔细,这各处都保养得极好……因此作价六百三十两。”
六百三十两?
楼欣月手里有四百两银子的时候,就起了心思,想让楼赛郎开个铺子,自己当老板,而姐妹俩也不需要再租房住,想要添点好家具家什也更方便。
后头楼赛郎在翠光楼帮了原家母女,得了原家的谢礼,谢礼里头光金银加起来就有一百五十两。
而锦绣谷莠记和边塞侠影录这两种话本,又给楼欣月带来了二百多两银子。
这样她手里加起来就有七百多两。
银子倒是够了。
只是这样大的支出,自然还是得货比三家,压一压价格。
“这个价似是有些高了,我记得上个月还听说有一套带后院的铺子卖的是五百出头。”
刘中人自然是各种说明,这张家的铺子如何比那一套五百的好。
楼赛郎同大姐对了个眼神,“刘叔,先前不是说,一共有三套闲着的铺子?不若都去瞧瞧?”
从张家铺子里出来,刘中人又带着二人去看了另外两处铺子。
这另外两处铺子,价钱倒是不算高,开价就是五百七八十两,只是各有各的短处。
不是那卖家看着贼眉鼠眼不像好人,便是被上一家弄得又脏又乱的。
楼欣月已经有些想要第一套铺子了。
眼看着到了正午,楼赛郎给大姐使了个眼色,大方地邀请刘中人去旁边的酒楼用饭。
第124章 凶铺我倒是觉得不错。
进了酒楼,楼赛郎在翠光楼里也做了几个月的护卫,晓得本地人的习惯和口味,略问了刘中人两句,就刷刷地叫了好几个菜,还要了三碗米酒。
刘中人见这楼家姐妹出手大方,心里也是畅快,吃喝过半,就起了兴头。
“二位若是真心想买个铺子做营生,好在城里落下根脚,那还是买张家的铺子为好。那两家的虽便宜些,可终究各有各的短处……”
“俗话说,这一分价钱一分货,价高也有价高的道理,似有些铺子,哪怕只要三百多两,那还不是空了十年没人敢收?”
楼赛郎一听,反而来了兴致。
“刘叔不如细说说?”
刘中人干了一大口米酒,笑道,“就是在西边那头的巷子里,有十来年前有个木器铺子,那铺子里就是老两口,有个独子,原本日子过得倒也不差,也娶了新妇,新妇也有了身孕了,可惜啊,那独子却是结交了些狐朋狗友,勾得他惯去赌,却不想被人做了套,竟是输了上百两银子出去。”
“那厮又哪里会挣银子,先是偷他娘子的首饰出去当,后头又偷老两口藏下的银子,等实在是没得偷了,就去借了印子钱……”
“最后事发,债主上门来要债,不但他家这铺子抵了都不够,还要拉走他娘子。”
“那娘子自然是不干,宁愿一头碰死,闹得沸反盈天,左右街坊们听了都来劝,让那债主宽限几日,那债主也怕闹出人命,便收了他家的房契,限他们三天里补上差的银子……”
“谁想到,第二日铺子里静悄悄的再没了动静,连过两三日,都不见他家里有人出来,债主听了消息,以为他们怕还银子全家逃了,却没料到,那一家人早都死得整整齐齐了……后来官府派仵作来验尸,原来俱是服毒而死。”
“后头官差断出来,应该是那新妇怀恨在心,做晚饭时在饭里下了毒,因此那三人是倒在地上,只有新妇是穿戴好,躺在床上。”
说到这儿,刘中人摇头叹气,好一番唏嘘。
楼欣月忍不住问了句,“放印子钱是触犯律法吧?”
“谁说不是呢?这逼死人命,债主贪心太过,可不就被抓进了大牢,听说还是托人求情,又赔了许多银子,这才能脱身出来,可经过这么一遭,他那家业也败了,有两间赌坊也教别人给占了……所以说,这做人不可太过呀!”
“当时那木器铺子,就罚没入官,又官卖出去,得了的是个外地客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