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贼人大概是铁了心了,死咬着就是不松口。
林县令心头火起,便令人去这两个贼人自称的长安坊善堂调查。
又将这两个拖下去在堂前责打二十。
只听那贼人惨叫连声,响彻大堂。
打到第十下的时候,就见鲜血渐渐渗出,两个贼人的惨叫声也渐渐小了。
楼欣月在电视电影里没少看打板子,这还是头一回亲临现场。
看了几眼就把头扭到了一边。
二十大板打下来,两个贼人越发的萎靡,可嘴还是硬得很。
不但不供认背后之人,就是死咬着,青萍客笔下刻薄,害
到了他们,所以才来报复的。
林县令目光一肃,又叫衙役上夹棍。
楼欣月觉得,自己今儿也是把十八般大刑看了两样。
倒是为她以后写到相关的剧情,有了更真实的素材了。
夹棍上完,两个人犯居然还是没有改口。
林县令就觉得有些个棘手。
这要是再上刑,没准就把人给弄死了呀?
可这两人的借口,听起来又是如此荒唐……
正是犹豫的时候,之前派去长安坊里调查的差役们已经回来了。
原来,这两个家伙,还当真是长安坊里善堂长大的孤儿。
他们都是本城人氏。
一个是亲爹赌鬼,把家底输光,又把女儿卖了,媳妇跑了,这亲爹没混两年,也喝醉了冻死在路过,剩下一个十岁的儿子。
另一个是亲娘亲爹死得早,他被亲戚们养到七八岁,可这人不学好,不是偷鸡摸狗,就是惹是生非。亲戚们实在是受不了这小子,只好把他给送到了善堂。
长安坊是本城的贫民窟,那善堂的条件,只会越发的不好。
这两个小子在善堂里,也不是省油的灯,在管事的面前百般讨好,管事的一不在,就欺压其他弱小的孤儿。
好不容易等这两个十四岁了,善堂送走了这两个,所有人都大大地松了口气。
从此长安坊里,就多了两个人憎鬼厌的混混。
就前段时日,城里风行半月报,好几个人家里的小童少年,都去报社里领了报纸去卖,一天也能挣几文钱,若是省着花,都够一家人的饭食了。
这原本是大大的好事,可这两个家伙又贪又坏啊。
他也不敢去找寻常人家的事儿,就专门挑那些孤儿寡母家里都是老实人的那种欺负。
人家孩子一天挣个三五文,都得给他上交一文的保护费,不给就要挨打,或者硬抢……
长安坊里,对这两个人可谓是避之不及,厌恶得紧。
至于说因为有福之子对他们看低……就他俩这名声,也没有再低的余地啊……所以应该是无稽之谈。
林县令听了,心里又是笃定,又是狐疑。
笃定是早就猜出这两个人是胡乱编造。
狐疑是觉得以这两个人的习性,被人买通很可能,可被买通了,严刑逼供都不招,这就很不寻常。
除非背后那人,给得实在是太多了!
但楼家……青萍客姐妹两个,不过是写写话本,难道说能惹下什么厉害的仇家呢?
林县令一只手在身侧轻轻敲击。
多年为官,哪怕只是个芝麻小官,也让他政治嗅觉十分灵敏。
这两个人满嘴都是指责青萍客下笔乱写胡编,损害旁人……莫非,这几句,才是那幕后之人,想要借着这两个人说出来的?
难道,当真是青萍客的哪个话本,阴差阳错,无意中与哪位有钱有势之人巧合了?
有福之子既然被拿出来不停的说,那就肯定不是有福之子!
会是哪一个呢?
林县令这会儿是真想快点完事,好回去翻一翻,看看哪个话本里有线索了。
但眼前这两个人犯么……
林县令想了想,便当场判了两名人犯抄家流放一千里,有生之年不许回栖云城。
毕竟,纵火虽然是大罪,可纵火未遂,抄家流放,永不回乡,也算是给长安坊除了两害了。
林县令这般判决,楼欣月自然是满意的。
虽然还是不知道幕后主使吧,但这两个人被流放得远远的,也省得再来报社捣乱了。
楼欣月心里还暗暗庆幸。
不容易啊!
她穿越古代以来报官遇上的第一位官,就能公正判决,这跟中了彩票也不差什么了。
眼看着退了堂,楼家一干人等向着县令行礼称谢,告辞而去。
林县令压下心里那个想要同作者攀谈一番的念头,摇了摇头,也自己退堂回去后衙了。
他回到了内院里自己的书房,这间书房里,就不光有公文和正书,还有好些个闲书,比如游记传记文集话本之类,就是公务闲暇时用来放松消遣的了。
不过最近一年,他若有空闲,就都花在了话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