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家里没那么穷的,他们也少不了这份银钱啊!
这下子别说质问的客人了,就是还没走的客人们,听了这话也都站住了。
“什么?”
“栖云报社要停办?这是谁说的?”
“莫不是谣传吧?”
“哪家报纸停办了,也不可能是栖云报社!”
“你们这些小家伙们,可不是道听途说的,就在这儿瞎操心吧!”
“正是,栖云半月报,光是我家,每回出新的,就都要买不下三份,亲朋好友家里也没见少买过,我估算着这一期就要卖出去好几万份去啊!”
这都还没算那个什么广告的收成呢!
这大半年里,也不是没有其它报社开办,但跟栖云半月报不能比,东施效颦也学了个四不像。
那栖云城里人才有了看报纸的习惯没多久,再来个新的,肯定要跟栖云半月报来比较,这一比,就比出来了,啥玩意儿就要收我五文钱啊!我有那个钱不能去买俩饼子啊!
所以开了又倒,倒了又开,目前城里还是只有栖云半月报这一种报纸。
这般有名有利的报社,好端端地为啥要关门?
客人们你一言我一语地问着。
而小报童们的报纸也已经都卖光了,想到未来的生计没有了,可不是越发的哭哭叽叽。
“是真的!今日我们去报社领报纸来卖,是那里的管事说的!”
“说是有人不想让报社开门,找了无赖去闹事,又让坏人去放火!”
“什么?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怎么还会有如此恶毒之人?”
“怎么不报官?”
“是什么人竟敢这般横行霸道?”
报童们哭丧着脸道,“报社的东家报了官了,县太爷还把那放火的判了流放呢!”
“可是那个人就不想让报社办下去,还去威胁王家书坊了,书坊就不敢跟报社合伙了,还是报社东家不想让两个话本没有写完,这才赶紧加急赶工,把两期报纸都印了出来……”
“什么!王记书坊竟然被人一威胁,就老实地听话了?”
“简直是荒谬之极!”
“那人究竟是谁!谁这般狂妄!好端端地为什么要封了报纸?”
“就是,不过是个报纸,咱们普通人平时看来当消遣的,好端端地怎么就惹到他了?”
“啊啊!你们是看来当消遣的,可我还要靠着看上头的消息做买卖的呀!哎!这可怎么办啊!”
说这话的,是个给外来客商货物牵线的牙人。
自打有了报纸,他只需要买上一份,全城的大小事,几乎都尽收眼底,哪里还用得着像过去那般,东跑西颠地,一个月就得换双鞋子。
原无瑕正在二楼包厢里坐着,手里拿着账本在看。
听到外头闹闹轰轰地,就让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说起来,栖云城的人都知道,她这百味茶楼,是原家的产业,自然不会来闹事的啊!
没多会儿,丫环就面色微带惊惶地跑了进来。
“娘子,不好了!”
“说是楼家的那个报社,要关了,报纸要停了!”
身为原家小姐身边的贴身丫环,她自然也是识文断字的。
小姐看过的那些话本,她也都瞧过。
楼先生又时常到茶楼里来给小演员们排戏,她常常都见得着。
她最佩服楼先生那些奇思妙想,学识渊博了。
看着年纪也跟她差不多,还是从边远小县的村子里来的,人家怎么就那般厉害呢?
如今冷不丁地听说报社要关,楼家被人欺压了,她怎能不着急呢?
原无瑕的账本不自觉地掉到了桌面上。
“要关的,确实是楼家的报社?”
不是她耳力不好使,而是楼家报社是城里独一份啊!
虽然盈利不比她这茶楼吧,但在城里的名头,可是已经超过百味茶楼了啊!
“好端端地为什么要停?”
等听到丫环将报童们说的那些话又说了一遍,原无瑕已是坐不住了。
“刘师傅呢?我去寻她问问。”
刘师傅今日确实也来上工了。
听到东家原小姐问起,刘师傅叹了口气。
“确实是这样。”
只有千年作贼的,哪有千年防贼的 。
那个幕后之人恐怕还真是个有权有势的。
哪怕如今藏头露尾,不敢明面上对付楼家,但如果一直不停搞小动作的话,楼家这几个人,还真是不胜其扰。
最重要的是,楼家的主业,就是话本和报纸,原都是安安静静的斯文活计,又不是镖局或者赌场这种,不怕人来闹事的。
所以楼大姑娘,哪怕是再不情愿,还是决定把报纸停了。
不然,就算是王家怕了,不敢再跟楼家合作,那城里的大小书坊多的是,总能寻到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