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为大魏国人,自然也是盼着战事早日平息,能大胜北荒国了,他也能多挣些分红。
可别说让他捐一半身家了,就是捐五分之一,两千两,他也不可能舍得呀!
正因为他自己做不到,所以才越发的佩服那位孔方子先生。
他想到这里,不由得发出疑问。
“那位孔方子先生,可是边关人氏,与北荒国有深仇大恨的?”
不然何以能做到此种地步呢?
这个疑问,他要是问的旁人,那估计还真答不上来。
江管事摇摇头,“她跟东家一样,也是源北道人,倒不是边境人氏。”
王掌柜这可就想不通了。
“这安稳地在这边写话本不好么?”
好不容易来了这边了,安安生生的,也不用担心兵祸,他一个拿笔杆子写话本的,都没有功名的,何必去琢磨那么多呢?
国家大事什么的,自然有贵人们去操心。
跟寻常小民有什么关系呢?
江管事笑了笑,“想来也是忧国忧民,心有丘壑吧。”
王掌柜便问道,“那江老兄打算怎么做?”
其实要说有钱,他们东家原老爷没钱吗?
估计一次拿出十万两来,都不带眨眼的。
但原老爷能拿吗?
别说他舍不舍得,就算舍得,原老爷也不见得敢啊?
你等一介商贾,居然给边关军士提供军需和银两,你是想干啥?
想要染指兵权,好方便造反吗?
江管事便道,“既然那位有此豪气,我自当尽力相助了。不过少不了,要写信给东家告知此事。”
东家背靠京中贵人,行事自然小心谨慎,出风头之事肯定不会沾,但若是有人牵头,应该也会多多少少助力一把。
王掌柜点点头,“江老兄若是有用得着小弟之处,只管开口。”
他是本地人氏,甭管是买粮和菜,还是布匹医药之类,都要更便宜省事。
江管事哈哈一笑,“这个自然。”
杏花巷,水云周报社。
满载的车子,一辆辆地拉进水云周报社的后院,附近的街坊四邻纷纷注目。
“咦?这是要做什么?”
“这还没到最新一期的报纸出来呀?”
这巷尾的水云周报社啊,在他们这几条街上,谁不晓得呀!
当初这一行外地人过来,租下了巷尾的那个院子住。
大家伙可是都瞧得清楚。
除了个白胡子老奴外,这一大家子人,竟然全是妇人!
原想着这家人住在这里,少不得要受人欺负。
哪能想得到人家虽然都是女人,可个个都有本事得很!
文能开报社,武能打无赖。
连带着他们整条巷子都沾了光,那些无赖地痞,走过路过都要避开。
一个妇人,喜滋滋地从报社后门出来。
有眼尖的,立时就发现了这妇人可不正是本地街坊吕大嫂?
这吕大嫂,娘家是城外村子的,家里养了许多的鸡鸭,每天都能收上二十几个鸡蛋鸭蛋。
但收是收了,要卖掉这些蛋,也得费些工夫。
是吕大嫂心里琢磨着,这报社里,住着好些人,这帮人也不去外头做工,就靠着卖报纸赚银子,那报纸十文一张,一期怕不是要卖出去几万份!
总之,报社这些女人,压根不差钱。
她见那里头的杨婆子和刘姑姑两个,也时常到菜场去买菜,肉啊蛋啊啥的都是挑好的买,可见她们的饭食,可比这一条巷里所有人家的都好呢!
吕大嫂就鼓起了勇气,去寻了那杨婆子。
一听她说每隔三五日,就能送来鸡鸭蛋各五十,杨婆子就大方地应下了,让她只管送过来,就按市价就行。
吕大嫂替自己娘家办成了这件好事儿,不单是在娘家有面子,也能跟报社里的人说上了话,自觉脸上
十分有光,因此平时城里有了什么消息,她都会赶着去寻杨婆子说话。
街坊们有对报社众人好奇的,也会从吕大嫂这儿打听。
此时就有人叫她,“吕嫂子,报社她们,她们家里,这是买了什么?”
“莫不是要新修房子吧?”
“应该不是吧,修房子不是该运砖石木料?”
“啊,是不是又出了新的一期报纸了?”
江州城中,自打有了报纸以后,江州人见面闲谈三句话,必离不了报纸,就是去了附近那些城镇,也多有带上新出的报纸,好生显摆一番的。
他们可是都听说了,这整个大魏朝里,有过报纸的,也就是北边那个栖云城,上头有青萍客和采莲客的话本连载。
可没两年,那个栖云城的报社,已经被关啦!
如今就只有江州城中有像样的报纸啦!
至于说周边那些城镇跟风冒出来的小报纸,那也能叫报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