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谁?
项翎难以理解地皱起眉头,终于决定需要严肃地和他探讨一下这件事。
“忆柳,”她硬是将忆柳拉起来,抓着他的肩膀,看着他的眼睛,很认真地问道,“你,是自责型人格吧?”
“……什么?”
“你这样是不行的。”项翎拉他面对面坐下,摆出儿时相熟的心理咨询师的架势,非常认真地与他探讨起了这件事,“这件事与你是毫无关系的。相反,你是来帮忙的。你……”
“还有……”
“之前也是,我被送走根本不是你的责任,全部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你……”
这场严肃的对话在忆柳的手足无措中足足持续了半个时辰,直到春兰笑容满面地走进门来,一见项翎,便很是热情地上前,笑道:“妹妹在这儿呢?”
项翎不愿如此重要的对话被打断,礼貌地让春兰稍等,继续道:“所以……”没有注意到春兰眸中闪过的恼怒
与厌恶。
忆柳似乎很是无意地抬眼看了春兰一眼,将她的神情尽收眼底,而后自然地收回视线,仍是被项翎教育得手足无措的模样。
考虑到春兰还在旁边等着,项翎总算艰难地收了尾,决定今天先到这里,日后再观察忆柳的状态,为他提供周期性的心理咨询支持。
然后,她才将视线转到春兰那里,问道:“有什么事吗?”
春兰不易察觉地吸了一口气,压下了热脸贴来被人怠慢的火气,而后才提起笑脸,道:“也没有什么事,只是帮妹妹找了妹妹的耳饰。可惜,院子里头也没能找到的。”
“你也帮我找了吗?多谢。”项翎丢了首饰的事,是后院人人都知道的。毕竟,如今项翎的地位可是谁都摸不透的,自有人不敢怠慢,更有人存心巴结。前脚她才说丢了个通红的耳饰,后脚整个后院的人就都在帮她找了。
“不过我之前说过,这东西多半是在屋子里,不太可能在外头,没有必要去外面找。你以后不要白费力气了。”项翎真诚地补充道。
她说的都是发自肺腑的真心话。她真诚地觉得没必要出这种力,担心春兰毫无意义地劳累。
春兰满面笑容,胸口又缓缓地起伏了一下,笑道:“是我关心则乱了。我想着,这屋里这么多人也没找到,也许就是落在屋外了呢。若是多出一线帮妹妹找回失物的生机,多费力气也是值得的。”
“真的谢谢你。”项翎诚挚地道谢。没想到她还是有很好的一面的嘛。
可是……“你为什么忽然对我这么好?”项翎不太明白,直截了当地询问,“之前,你还很不喜欢我的呀。”
春兰的嘴角抽动了一下。
“妹妹哪儿的话。之前有一些误会,该我向妹妹道歉。”
“你对我没什么可道歉的。”项翎毫不介怀,坦荡道,“若说道歉,你得和忆柳道歉。你与夏竹之前一直欺负他,这是很不好也很不对的行为。理论上讲,你应该道歉的对象是他,得请求他的原谅才是。”
春兰嘴角的微笑差点再挂不住,胸口来来回回起伏了好几回。
项翎发誓,她听到了某种动物磨牙的声音,好像就是从春兰的方向传来的。
她下意识地往春兰的四周看了看,却没看到什么小动物。
奇怪,是什么在磨牙呢?
第7章 第7章目标1139是非常难……
在项翎出现之前,春兰和夏竹最针对的对象就是忆柳。从忆柳第一天来到奉天府后院就是如此。
原因无他,春兰原话:“最烦太装的人。”
他们叫他罚跪,逼他自己掌自己的嘴,把他的头踩在地上,按进水里。
春兰跋扈,夏竹嬉笑。
因为吴同的关系,春兰就是这奉天府后院的“一人之下”。她看不惯的人,其他人自然也是看不惯的。这甚至不见得违心,毕竟,人们可是很擅长诚心诚意地顺从于群体或是权势的。
是以,忆柳很快就成了这奉天府后院的“万人之下”,任谁都能上前踩上几脚。直到那一天,在春兰抓着忆柳的头发把他往水里按的时候,那日新来的项翎一言不发地抓住了她的手,直接一根一根掰开了她的手指——差点没把她的指头掰断,疼了好几天——把忆柳的头发薅了出来。
她认认真真地检查忆柳的气管中有没有呛进水,而后转过头,用更加认真的态度对春兰道:“请你给他道歉。”
“你这样做是不对的。请你给他道歉,并取得他的原谅。”
那是春兰傍上后院管事后最没有面子的一天。若是放在倚翠楼,她早就冲上去撕了对方的嘴了。
可是在这地方,若后院侍人真的打了起来,收势不住,给谁留了什么伤让大人扫兴,谁都兜不住后果。就连他们欺负忆柳,也是不敢让他破上一点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