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演戏不可以亲嘴!(3)
“淮水啊,这开春就要考了,我们想着先送你去京城小住个把月,提前适应下。”
“你也不用担心用钱的事,我们已经提前打点过了,住处都备齐了,也有先生在那边候着,不会耽误了你的功课。”
“真是好啊,真是好。”
傅夫人满脸的喜色,眼角眯出一团喜纹。
“最近真是好事不断,这都是好兆头。”
见余淮水脸上疑惑,傅夫人朝着他的方向一努嘴,掩嘴笑道:“陈家那个二姑娘,过来找你议亲啦。”
陈家是文官世家,家里的姑娘也要识字习文,与傅家在同间私塾读书。
余淮水记得那个姑娘,每每读书时都坐在他的附近,几个姑娘聚在一起窃窃私语,不时地传出笑声。
余淮水嘴角的笑意霎时暗了两分,不过只是片刻又重新笑着,抱拳推脱:“夫人,我既没有家世,也没有功名,实在是...”
“又说这样的话。”
傅夫人眉毛一竖,露出凶巴巴的模样来:“既然喝了我们傅家的茶,就是我傅家的儿子!什么没家世,我不爱听这个。”
她假模假样地凶了两句,又正色担心起来:“是不是又有哪个下人嘴巴不干净?你告诉我,我都赶出去。”
“淮水。”
傅老爷语重心长地开了口:“我们不是逼你议亲,这门亲事你不喜欢,我们便替你回绝,既然收了你做养子,我们自然是把你当亲儿子看待。”
“你大哥二哥,实在不是什么读书的料子,我们几代从商,入仕路窄,说的重些,若你考取了功名,还要你多提携。”
余淮水哪担得起如此重托,连忙起身拱手,客客气气地回礼道:“老爷,这都是应当的,哪来的提携一说。”
“你坐下!”
傅老爷也头疼他的客套,余淮水哪里都好,可总是如此礼貌谦卑,终归是有些疏离。
余淮水便乖顺地坐下了。
傅夫人与傅老爷面面相觑,拿这样的余淮水有些没辙。
“你自小便聪慧,我们除了衣食供应也没什么其他的可做。”
傅夫人叹了口气,率先打破了沉默:“多亏傅聪傅明与你亲近,不然我们怎么对得起你爹娘托孤啊。”
“.... 爹娘?”这个词入耳实在是意料之外,余淮水还当自己是听错了,迟疑片刻,重复道:“我爹娘?”
“一直不跟你说,是怕你年岁小受不住。”
“可有了议亲这事儿,我们便知道你也是成了人的年纪,有些事,还是得告诉你。”
傅老爷怜惜地看着他,将那些陈年旧事娓娓道来。
余家的消失,是朝野更替下的小家惨剧,史书上都留不下一笔的小小片段,落在余家便没了全家性命。
当时尚在襁褓中的余淮水被家仆偷梁换柱,当做佣人家的孩子,托在淮水河中偷偷送了出来,后来辗转几年,才托付进了傅老爷的家里。
自那以后,余淮水便是傅家里的书童了,与那罪臣余家没了瓜葛。
听着傅老爷的话,余淮水心里空落落的,像是在听别人家的惨剧。
他没有血亲,因为都被诬陷害死了。
他也没有仇人,因为那始作俑者早被朝廷清算了。
这件尘封在傅家人心中二十年的旧事,只用了几杯茶的功夫便说了个清楚,三人沉默许久,又是傅夫人先有了动作。
这个一直以来善良热情的妇人起身,泪眼婆娑地拉起了余淮水的双手。
“孩子,我明白,你一直融不进这个家,你心思细,总是看我们的脸色做事,我郭秀兰指着天对着地发誓,什么考不考功名,你就是考不上,我们家也一直养着你。”
不怪傅夫人情绪激动,她与余淮水的生母是闺中好友,每每看着余淮水那与其生母几分像的脸,实在是心痛不已。
傅老爷赶紧过去拉开她,两人一向恩爱,傅老爷知道她的性子,哄着傅夫人回去坐下。
几人都知道这事急不来,余淮水也需要日子接纳这个事实,傅老爷索性散了人,各自回院去了。
院里又落起雪来,零碎的雪花随着冷风飘卷,扑在了余淮水的眼下。
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可不能带去京城。
余淮水想着,摸了摸眼下的湿润。
定是要耽误科考的。
第2章
冬日天寒,大雪飘零,山路上一匹烈马疾驰而过,快的如墨色溶于水中,风卷着雪如刃般猎猎刮过。
这般速度若是掉下马,就只能阎王殿里走一遭了,可马上的人却丝毫不惧。
那人扬起头来,雪花簌簌砸在那张年轻俊秀的脸上,他只好眯起眉眼隔去风雪,颠簸下他的黑发四散风中,发丝卷过左耳一只金圈,折射出熠熠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