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演戏不可以亲嘴!(67)
傅明被他拧着胳膊,脸上露出一丝临死前的释然,他心一横,朝着身后的小厮一挥手:“用不着你动手,我自己来,你们给我在这梁上搭根绳子,我一脖子吊死就行。”
“少爷!”
“不行啊少爷!我跟他拼了!”
这主仆情深的大戏还没开唱,臧六江就赶紧掐断了锣鼓点,他一扳傅明的肩膀,正义凌然道:“舅哥,关大牢咱也不能轻生啊。”
“什么?”傅明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来,他上下打量臧六江的打扮,虽说粗犷豪放,可也不像是个脑子不灵光的。
“我与淮水。”臧六江压低了声儿,怕被外头的衙役听见:“我们成亲了。”
臧六江新媳妇儿见公婆似的正了正自己的衣襟,可他脚上还带着镣,实在不像个体面人家。
“... ”傅明一张脸由青变白,又由白转黑,半晌才不确定地重复道:“你... 和余淮水?”
“是啊。”
“你们两个,成亲?”
“千真万确。”
“不可能!”
傅明一声大喝,奋力挥开了臧六江搀扶他的手,脚下不稳,傅明叫满地干草绊了个跟头,一伙人急着扑上去扶他,混乱里还能听见臧六江混在里头的那句:“舅哥你没事吧!”
“你给我闭嘴!”
傅明恨不得脱下鞋来抽这不要脸的两耳光,他一月前才带出门的清清白白的三弟,转眼就跟个彪形体壮的汉子成亲了?
不可能!他傅明绝不相信!就是从楼上跳下去,就是关死在这牢房里,他也绝不信一点!
“余淮水人呢!”
刚刚气昏了头,傅明这才想起问余淮水的安危,臧六江搓着手,有些讪讪地笑:“被扣在寨子里了。”
“哪个乌龟王八蛋扣的!”
可不就是您吗?
臧六江没胆子说这句,跟着傅明骂了两句朱有德,这才换来自家舅哥几个好眼色。
夜风卷过空荡荡的府衙门前,一路刮上山岗,簌簌略过松柏枝丫,扑在了余淮水屋门的门板之上。
余淮水体力不济,叮嘱过如何藏盐后便被翠翠几人赶来睡觉,他自知自己也干不了多少重活,也不推脱,老老实实地回屋休息。
屋里没有点灯,也没烧火,黑漆漆冷清清的,余淮水摸索着点了蜡烛,屋里才见了小小的亮光。
虎头苗刀的刀鞘还在臧六江身上,精亮苗刀被余淮水搁在床边,发出一声清脆的响。
余淮水钻进冰凉的被窝里,屋内烛火跳动,静的吓人。
许久,一只手伸下床来攥住了苗刀,被子铺开,厚实地裹上刀刃,一条不够,床单、绒褥、外衣,一层一层包裹而上,终于是包的再没了伤人的可能。
余淮水将那刀横在身旁,犹豫片刻。用力地抱住了层层被褥下的苗刀,一如抱住了平日里会躺在身边的那人一般。
长舒了一口气,余淮水终是沉沉地合上双眼。
第35章
还没等在朦胧的梦里翻滚几遭, 余淮水便在床上睁开了眼,他身边裹着厚厚被褥的刀没有一丝温度,被窝里还是一片冰凉。
余淮水撑起身,摸摸自己隐约作痛的脑袋, 听屋外响起一阵喧闹声来。
窗外还是黑着的天, 他应当没睡多久, 眼下醒了也睡不着,余淮水打算去外头瞧瞧。
从被褥里抽出苗刀,余淮水将刀身掖进腰带,踩上鞋往屋外去,院里人头攒动, 乡民都抱着衣裳铺了满地,正中生了一人高的篝火, 火舌跳动迸溅出大片的火星。
翠翠见余淮水出屋, 连忙扔下衣裳迎过去,脸上不无担忧地问道:“淮水,你没事吧?”
余淮水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他刚刚为了引王为过来讨酒,特意抿了些下了药的酒酿进去, 也亏了进肚的酒水不多,不然余淮水现在就跟林大头一般,躺在炕上一问三不知了。
“已经按你说的, 带了一队劝酒的送他们回寨门前了,说是吃醉了酒,也给他们送了几十坛去,眼下应该已经喝上了。”
余淮水轻轻一仰下巴,示意自己知道。打开始他们就没打算扣下衙役, 那些到底是官府的官差,撕破脸面闹起来总是不好的。
眼下主动将王为几人送回,那些衙役才能安心喝下那些掺了药的酒。
寨子里存了不少蒙头倒,够那些人好好地喝上一壶,睡个好觉了。
盐的数量太多,往外运一个不慎就会被发现痕迹,不如引开他们注意,把盐在寨子里好好的藏起来。
“那法子可行吗?”余淮水转头望向院内,大家紧锣密鼓,没有一个偷懒躲闲的。
“可行!”王家妹妹两手湿湿的过来,她手里正拎了一件吸饱了盐水的袄子,很快便有妇人将衣裳取走,挂在篝火旁晾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