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演戏不可以亲嘴!(99)
“三哥哥,”丫儿打定了主意要离开,谨记着余淮水教过她的话,一字一咬地说给三儿听。
“咱们兄妹好久没一起说过话了,今天晚上,寻个空档吃些饭吧。”
破屋里传来一阵打砸的声响,有人扑在本就老旧破碎的木门上拼命摇晃,外头锁着的铁链当啷当啷响个不停,似乎惊扰了屋里人的情绪,换来一阵尖锐的喊叫。
“大胆!你们都大胆!我是朝廷亲封的状元!!你们怎么敢关本状元!!”
余淮水的喊叫声传出老远,西寨里的土匪个个都认得他这张脸,看热闹似的围了不少人。
“哎!你喊什么!”
有土匪喝了一声,屋里的余淮水便浑身一抖,像是叫香头杵了屁股的猫,更癫狂地叫喊起来:“我是状元!!我要做大官,大官!!”
“什么狗屁大官!这小子吓疯了?”
“还状元呢!你是状元,老子就是皇上!”
围聚着的土匪堆里发出一阵哄笑,或不善或嘲弄的目光投射进老屋纸窗内,打量着里头战战兢兢的余淮水。
“怕不是装的吧?咱们拖出来看看?”
有看热闹的土匪心生怀疑,也是看热闹拱火,撺掇着要打开房门放余淮水出来。
“别了,这要是出来发了疯,咱们还得想法子把他绑回去。”
被他撺掇的那个土匪没什么兴趣,这砸了二爷的小子肯定得交给二爷发落,还是好生锁着,别等二爷没了发泄的人,再罚到他们头上。
也的确是这个道理,起哄声里霎时少了些提议开门的,可这伙子土匪心坏,便想出别的法子作弄余淮水。
一块石头砸在门框上,上头的泥土飞溅,飞了余淮水满脸。
余淮水吓得缩了回去,一双眼睛神经兮兮地望着外头那扔石头的人。
“大官儿!”那土匪喊了一句:“臧六江那厮是不是你男人啊!”
一阵哄笑声里,余淮水的胸口剧烈起伏着,那股子酸劲儿又爬上了他的鼻腔,这回他却不用再忍了。
“是...”
余淮水梗着脖子,他想扮地更疯些,眼泪却拼了命地落下来,顷刻爬了他满脸,泪水涌了上来,余淮水有些崩溃地趴在地上,哭声再也抑制不住。
他哭的仿佛是他心口上剜掉的一块肉,每一声悲泣都疼他的五脏六腑都在颤栗。
“他是我男人...你们把他还给我,还给我啊!!”
有稍有良心的土匪看不下去,三三两两地结伴离开,余下的嘲弄声一浪高过一浪,这种悲切的戏码是这帮坏了心的土匪最喜欢的,余淮水的哭声实在是他们作恶最好的褒奖。
又有人捡地上的碎石泥块往门里扔,叮当一阵,原本脏乱的屋里更脏了。
哭声突然停了,余淮水踉跄着爬起身来扑在门上,他一双眼睛哭的通红,有些像索命的鬼,那眼神带着刃儿般划过在场每人的脸,恶狠狠地,疯癫癫地。
“我是大官...”这是假的。
“我要把你们,都杀了!”这是真的。
第48章
“来, 妹妹你尝尝这个。”
丫儿的妥协,让三儿今日格外高兴,甚至暂且将朱权有仍在昏迷的事都忘在脑后,差人去山下找了家客栈, 打包了些好吃的饭食回来。
丫儿坐在他对面, 许是许久没有吃过这样香的饭菜了, 她筷子不停,极快地向嘴里塞着饭食。
她这副模样让三儿想起小时候来,离家出走那段时日经常挨饿,在客栈后厨打地铺时,偶尔会有上一桌客人撤下来的饭菜, 他跟丫儿就会趁着夜里掌柜不在偷吃一些,那时候丫儿也是如现在这般, 拼了命地填饱肚子。
他这般想着, 心底里的惭愧更甚,可是他不想认,他觉得他给丫儿找了条还算好的路,连带着给他自己也解了困境。
是丫儿自己不肯,脾气这样犟才惹得朱权有折磨她, 怎么会是自己的错。
可三儿知道自己说了丫儿又要生气,只得闷声喝酒,颇为复杂地看着对面被蹉跎得失去了洒脱自得的妹妹。
胃里塞得鼓鼓囊囊, 丫儿还是不舍得停下筷子,慢慢地往嘴里塞着炒菜里的肉丝。
“妹妹。”三儿酒量一般又心烦,几杯下去就有些醉了,伸着手想去拽对面的丫儿:“咱们家,可就剩了咱们两个了。”
丫儿这回没有避开, 被三儿拉着手,她脸上的表情却更冷了。
三儿没有发现丫儿的冷漠,还是拉着她不断嘀咕些过去的往事,有他的,有丫儿的,也有爹娘的。
丫儿听厌了,开口打断了他的这些虚情假意:“三哥哥,我不想伺候朱权有了,我想跟着你做活计。”
三儿还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 乍然听她这样一说,有些回不过神来:“不伺候了...那你还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