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地热恋:佛子宠妻成瘾(2)
“芊芊。”
陈昂为她拉开车门,身上古龙水的气味扑面而来,混合着新车特有的皮革味,却莫名让她反胃。
“听说你今天又写那些小说了?”车子启动后,陈昂突然开口,“我妈说,结婚后你可以继续这个爱好,只要不影响正事。”
陆芊芊攥紧了安全带,指甲几乎要嵌入掌心。
正事。
在所有人眼里,她的“正事”就是按部就班地结婚生子,在银行混一份清闲工作,做一个相夫教子的好妻子、好母亲——这是她的人生既定轨迹。
车窗外的霓虹灯开始亮起,五彩斑斓的光影在陆芊芊脸上流转。她突然想起大学时文学社的老师说过的话:
“芊芊,你的文字里有种被困住的灵气。”
当时她只是笑笑,现在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到了。”
陈昂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车子停在外滩一栋高档餐厅前,穿着制服的侍者已经上前准备开门。
陆芊芊看着富丽堂皇的餐厅大门,突然觉得呼吸困难——那扇门后等待她的不是晚餐,而是她已经被规划好的一生。
“我......”她张了张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去下洗手间。”
不等陈昂回应,她快步走向餐厅旁边的便利店,假装没听见他在身后的呼唤。
便利店的玻璃门上倒映出她苍白的脸,和身后繁华的外滩夜景,此刻形成强烈反差。
陆芊芊盯着自己看了许久,突然笑了。
她转身,看着不远处正在接电话的陈昂,玻璃里那只被豢养多年的云雀,仿佛终于看到了笼子的门。
上海,深夜。
陆芊芊缩在被窝里,手机屏幕的光映在她微微发红的眼眶上。
“芊芊,陈昂家世好,人也稳重,你们从小一起长大,知根知底,订婚的事就这么定了。”
母亲的消息像一块巨石,沉沉地压在她胸口。她翻了个身,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床单上的刺绣花纹——这是她十八岁生日时妈妈亲手绣的,一朵小小的白玉兰,精致又娇贵,就像她的人生一样,被修剪得恰到好处。
可她真的不想要这样的“恰到好处”。
她猛地坐起身,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走到书桌前拉开抽屉。里面躺着一张去拉萨的机票,明天早上七点起飞。
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叛逆”。
清晨五点,浦东机场。
陆芊芊拖着小小的行李箱,站在安检口前,心脏砰砰直跳。她昨晚只睡了三个小时,眼下泛着淡淡的青影,可精神却异常亢奋。她甚至没敢告诉父母,只在餐桌上留了张字条:
“我去散心,不必担心”
字迹潦草,像是怕自己犹豫。
登机后,她靠窗坐下,指尖轻轻抵着冰凉的舷窗。飞机起飞时,上海的晨光刚刚漫过天际线,整座城市在云层下渐渐缩小,最终变成一片模糊的光点。
她长舒一口气,终于有种挣脱束缚的轻盈感。
拉萨,贡嘎机场。
飞机降落在拉萨贡嘎机场时,陆芊芊的指甲已经将掌心掐出了四道月牙形的红痕。
“女士,您还好吗?”空乘弯下腰,目光落在她攥得发白的手指上。
陆芊芊猛地松开手,像是被烫到似的。她抬头,舷窗外高原的阳光刺得她眯起眼——那么亮,那么锋利,像一把金色的刀,将她二十五年来循规蹈矩的人生“唰”地劈开一道裂口。
“我没事。”她小声回答,声音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干涩。
走出机舱的瞬间,高原的风裹挟着陌生的气息扑面而来。干燥的、凛冽的,带着某种她从未闻过的味道——像是晒干的青稞混着雪山融水的凉意,又像是经年累月的酥油灯燃烧后的沉郁。陆芊芊下意识深吸一口气,却被呛得咳嗽起来,喉咙火辣辣地疼。
“上海来的?”出租车司机瞥了眼她浅咖色的羊绒大衣和珍珠耳钉,“第一次到高原别急着活动,容易缺氧。”
陆芊芊点点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屏幕亮起,锁屏上是昨晚家宴的照片——父母笑容得体地举杯,身旁坐着西装笔挺的陈昂,而她自己穿着藕荷色旗袍,嘴角弯着连自己都觉得陌生的弧度。
她真的来了。
没有父母的安排,没有陈昂温和却让她窒息的笑容,只有她自己,和这片完全陌生的土地。
她低头看了眼手机导航,预定的民宿在八廓街附近,距离机场还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她咬了咬唇,拖着行李箱走向出租车排队区。
她其实根本没做任何攻略,连红景天都是临行前在机场药店随便买的。
车子驶入城区,窗外的景色渐渐变得鲜活。湛蓝的天空低垂,仿佛伸手就能碰到,远处的雪山巍峨沉默,街边的藏式建筑色彩浓烈,经幡在风中猎猎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