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凰女(1907)
言下之意,有错当面坦荡地解决了,事后也不会报复于人。
当然,这也是看在李在芳这么快就赶来当面致歉的份上,此人也没有与他结怨,如此当然也就不计较了。
“是李某管教无方,让大人看笑话了。”李在芳见叶子皓这么说,心下也是大松了一口气。
杨文旭的下场,他们每天上朝的人谁看不清楚?
他自认是谨慎之人,一辈子谨小慎微、步步为营,哪曾想有一天会有家眷冲撞这个怼起人来不留情面的叶御史?
御史的官阶虽然不如很多朝臣,却是能令很多朝臣、大员甚至世家都不愿意结怨的存在。
因此,当他从夫人那里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之后,根本不及去问责谁的对错,就先来找叶子皓赔礼。
与其他衙门的人不同,他在礼部,便是同一件事情上同一个因果,礼部家眷犯事,问题会更加严重。
他甚至来不及训斥自己的女儿,就想着先解决外面的影响。
看着李在芳神色微松的轻微反应,叶子皓呵呵一笑,再一抱拳。
“李侍郎亲来支持太子殿下善举,下官钦佩,就不打扰大人了,告辞。”
他在上楼之前,还搁下这样一句话,让李在芳刚松懈下来的心思猛然又是一紧。
叶御史这话是何意?
略一思索,他又匆匆回到自家的包厢,连忙询问道:“夫人,咱们今天拍下几件东西?花了多少钱?”
“上午拍了两件,一件流水瓶也不算什么古董,花了三万八千两,一套青瓷暗彩茶具,花了九万两,被人追了几次价,可贵了。”
李夫人连忙将上午的情况解释了一遍,又心疼那套茶具,起价可是六万八千两啊,结果就差点儿到十万两了。
而这套茶具,可是太子殿下到后,为了不让人说李家小气而咬牙买下来的。
她并不知道,同是青瓷暗彩,这套茶具年份不远,是古董中的新品,比叶子皓在户部直接以十六万两买走的那只宽叶瓶可差远了。
李在芳听后眉头刚要舒展,想到叶子皓的话不免又蹙了起来。
叶大人这话是何意?暗示他家买的还不够?
两件物品可是十几万两的呢,若是再买下去…家底儿就在亮在人前,让人盯上自己了怎么办?
“下午再看看有没有合适价钱之物,总价不要超过六万两了,咱们这次可不能花掉二十万两,之后回去,家用也节省一些,你明白吗?”
李在芳心念数转,便有了决定,目光炯炯看向自己的夫人。
李夫人神色一愣,看着大人的表情很快便回过味儿来,连忙行礼应诺。
“是,为君分忧,行善立德,是臣子家应该做的事情,但咱们家底儿只有这般,之后自当节衣缩食,减少起居出行家用,撑一撑也就过去了。”
李夫人也是通透之人,自然明白了老爷在想什么,当下也有了谨慎的应对之法。
李在芳满意地点点头,又瞥了一眼包厢里,女儿已经回家去了,只剩下两个婆子和四个丫环在。
都是夫人身边的人,到也不怕她们不懂事,但想到今天发生的事情…
“那位叶御只可是个惹不得的人物,以后你要好生约束家里,尽可低调一些,也莫生事,被人质疑家风,总不是什么有脸面的事情。”
“是,妾身也没想到今天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回去定当约束下人。”李夫人连忙低头领命。
她明白,不管事情是怎么发生的,既然老爷这么说了,就有需要谨慎对待的道理,管不得别人,就只能管自己。
但她不提女儿的事情,也是想维护女儿。
李在芳立刻听出来了她的意思,眉头再次拧了起来,沉了声音。
“琴儿那边的过错,在于冲突之后,不该又主动上前找茬,不懂息事宁人还将脸送上前让人扇,平日里读书识礼都抛脑后了吗。”
“下人有错,旁人只会怪在主子头上,儿女有错,旁人只会怪在父母头上,身为礼部侍郎家的人,更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李在芳沉着脸色一翻话,说得李夫人低了头,不是汗颜惭愧,而是惊愕忐忑,因为老爷今天说了这么多,可见重视的程度。
让老爷这般重视甚至不惜细说与她听,是因为那位惹不得的叶御史?还是因为叶御史背后的太子殿下?
明白了这个道理,她心中更是哆嗦了一下,才明白问题到底在哪里。
不管是婆子惹的事,还是自家女儿的行为,最后都会由老爷来背,这就是他们李家承担不下的后果。
“是,妾身明白了,回去会好好教导琴儿,年关将至,琴儿也该好好在家呆着,琴艺也不能落下,希望宫宴上能博得好彩头,来年许一门好姻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