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重生之两个可怜蛋儿的救赎(149)+番外

在她看来，萱嫔分明是冲着皇上的权势而来，唯有自己，自始至终都是真心爱慕皇上这个人。

萱嫔却依旧神色平静，嘴角浮起一丝笑意，轻声道：“爱，也不爱。”

华妃眉头拧成一个结，满脸疑惑：“你这是什么意思？”她心烦意乱，本就讨厌萱嫔这般故弄玄虚的模样，可心底那强烈的好奇，又驱使她不得不耐着性子听下去。

萱嫔神色一正，郑重说道：“皇上是嫔妾的立身之本，嫔妾乃至娘娘能有今日的地位，归根结底，是借着皇上的恩泽。所以，嫔妾敬他爱他，不过也仅此而已。”

“爱人先爱己，爱己都做不到，何来余力爱人。”萱嫔话锋一转，语气中多了一丝悲凉：“嫔妾不同于娘娘，家道中落后，嫔妾日子艰难，不得已做了许多低眉折腰之事。即便到了今日，嫔妾尚不能完全释怀。

华妃听后良久不语，萱嫔的言外之意她听懂了：她什么都有了什么都不缺，她的一切都来的太轻易，所以才执着的追求那本就虚无缥缈的帝王真心。

沉默片刻，华妃又问萱嫔：“皇上如今将陵容捧在掌心，假以时日，陵容也会失宠吗？”

“月满则亏，水满则溢。”萱嫔意味深长的看了华妃一眼：“或许吧，嫔妾一连几日，日日喜食牛乳蒸蛋，今日小厨房又做了，嫔妾却觉得腥气，一口未动。”

说罢，萱嫔轻轻叹了口气，接着道：“世上的事从没有万全，老子说：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正因为陵容得宠，才有今日之祸。陵容家世低微母家无助力，若不是娘娘，陵容今日不死也伤。”

华妃拢了拢身上的衣裳，只觉一阵寒意袭来，轻声道：“风大，回吧。”

萱嫔微笑着应道：“嫔妾送娘娘回宫。”华妃拍了拍萱嫔的手，俩人淡笑着对视，一切尽在不言中。

回到暖意融融的翊坤宫，华妃才发觉自己已然冻得浑身冰凉。

幸好小厨房早早备好了红枣姜茶，热气腾腾的茶汤下肚，她才渐渐找回了热乎气儿。

华妃静静地凝视着燃烧正旺的红萝碳，那跳跃闪烁的火焰，为这寂静的宫室增添了几分灵动与活泼。

华妃开口，打破了一室的安静：“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司马相如看上的，究竟是卓文君的才貌，还是她的家世呢？”

华妃这话，内里含义颇深。萱嫔歪着头，思索了片刻，缓缓说道：“才貌和家世共同构成了卓文君，二者缺一不可。卓文君自身本就是光彩夺目的存在，即便没有司马相如，也还会有李相如、张相如、王相如为她倾心。”

华妃眼中的感伤愈发浓重，几乎要化不开：“那她为何还会被一而再地抛弃呢？”

萱嫔秀眉轻蹙，一脸无奈地幽幽叹道：“人心向来贪婪，能知足常乐的终究是少数，得陇望蜀才是常态。尤其是男人，他们从未研习过男德、男诫，不受贞洁观念的束缚，一心只想着传宗接代，自然容易追随喜新厌旧的本心。”

萱嫔这番大胆言论，惊得华妃瞪大了双眼，那句“男德男诫”更是让她破涕为笑。没想到，平日里低眉顺眼的萱嫔，内心竟藏着一颗如此火热、叛逆且玲珑剔透的心。

华妃由衷地对萱嫔生出赏识之意，唇角轻扬，浮起一抹笑意，说道：“等天气暖和了，也带温宜来翊坤宫玩玩吧。”

这显然是要庇护温宜的意思，萱嫔满心感激，欠身行礼道：“嫔妾替温宜多谢娘娘。”

皇上急匆匆赶回养心殿，眼前的景象却让皇上又惊又气。

本应昏迷不醒的安陵容，此刻正好好地跪在地上。见皇上进来，她抬起头，嘴角扯出一抹略显心虚的笑容，那笑容在皇上眼中，此刻却显得格外刺眼。

皇上几步上前，大手一伸，将安陵容从地上猛地薅了起来，紧抿着嘴唇，屈起手指，不轻不重地在她额头上敲了个暴栗，没好气地说道：“在寿康宫还没跪够！”

安陵容吃痛，忙伸手揉着额头，脸上的笑容却依旧带着几分讨好：“臣妾自知此举欺君，这不提前向皇上请罪嘛。”

皇上板起脸，佯装发怒，眼中却藏着一丝无奈：“你这妮子，胆子是越发大了，连朕都敢戏耍。”

安陵容瞧见皇上额头沁出一层汗珠，边轻轻擦拭着皇上额头的细汗，边柔声嗔怪道：“皇上这么快就回来了，怕是一路疾行吧，都出汗了，万一再惊了风可如何是好。皇上要心疼死臣妾不成！”

皇上听了这话，白了她一眼，语气里满是无奈：“小厦子说你晕倒了，朕能不着急？你呀你，就会折腾朕！”

安陵容俏皮地吐了吐舌头，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事急从权嘛，臣妾也是怕皇上与太后起了龃龉，伤了母子和气，这才出此下策。天子海量，皇上可不许与臣妾一介小女子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