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宠外室(255)
她现下卑微可怜得紧,与那夜嚣张跋扈指着他骂他“伪君子”的姑娘一点儿也不一样。
谢昀沉默看着她。
审视的眼里晦暗不明,像透过她虚假伪善的皮看向那夜里嚣张跋扈的内里。
他早已看穿了她。
只是她浑然不觉,见着他不语,心里直犯嘀咕,畏畏缩缩往里躲,“侯爷这么盯着我看作甚么?”
怪瘆人的。
剩下的话她没明说,但意思已在面上显露出来。
她还穿着那身喜堂出来的嫁衣,凤冠霞帔,红得似火,似要灼了他的眼。
“把身上的衣裳脱了!”
谢昀的吩咐,林莺娘哪敢不听,再说两人同床共枕过多少回,她早不是娇滴滴,羞怯怯的小姑娘,立马麻利的把身上的喜服脱了下来。
里头穿着的亵衣也是红的。
大喜的日子,新娘的婚服都是备了一整套的。
这下还没来得及等谢昀吩咐,她看见他眼里的不郁,眼明手快,立即将亵衣也一同脱了下来。
是光溜溜的,只剩贴身的抱腹和亵裤的身子。
初冬的天到底是有些凉,驿馆里来的大多是暂时歇脚的官爷,赶了一日的路本就燥热,是以这驿馆的厢房里并未燃着炭火。
裸露在外的肌肤沾了寒意,姑娘环抱着胳膊,小心翼翼地看面前的郎君。
许是她的自觉叫他郁滞的心绪纾解了些许。
又见她现下缩着身子看自己,实在可怜,他眉宇间的寒意散了不少。
他一路风尘仆仆,外罩着墨青鹤氅,径直取下来丢在林莺娘身上。
她忙将鹤氅裹上身,上头还沾染着他身上的暖意。
林莺娘立即弯着眉眼道谢,“谢谢侯爷。”
“趋炎附势,巧言令色。”
他语气分明嫌弃,带着不耐烦,但眉眼隐含的,是纵容。
林莺娘是多玲珑剔透的姑娘。
她自然是瞧见了他的纵容,才敢这么毫无顾忌,一而再,再而三地蒙骗于他。
但是她也有害怕的时候。
例如现下,郎君不知想起了什么,忽然板着眉眼来看她,“你与那越淮……”
他还没说完,姑娘就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与那越家公子什么也没有。我嫁他,就是想借着他去金陵见侯爷,仅此而已。”
他似有不信,“他可有碰过你?”
又是审视的眼,在姑娘面上缓慢游走,最后落在她摇摆的双手上。
“没有。”
林莺娘再摇头,将手悄无声息藏去背后。
她心有戚戚,若是自己回答得晚些,怕不是自己的手就要被他折了去。
第194章 过来,给我磨墨
夜里自然是免不了一番磋磨。
饶是林莺娘已做好了心里准备,也被翻来覆去折腾得够呛。
算下来,他们已有数月未曾欢好过,本该艰涩的,但他极是熟稔她的身子,稍稍一点拨,她便软了下去,如化春水。
看过来的眉眼也情动,“侯爷~”
两人白日里都是数不尽的筹谋算计,只有这样的时候才会坦诚以待。
他观她水光潋滟的眉眼,想起她白日里敷衍诓骗的话,手段越发波云诡谲,恨不能将她这一层假象伪装的皮剥尽了,露出里头鲜活张扬的内里来。
这一番林莺娘实在是累极了。
夜里不知何时睡去,早起也是采雁过来唤醒。
林莺娘被带离越家的时候,长风也将她带了过来,如今仍旧伺候她。只是昨夜姑娘被狠砺磋磨一场,如今浑身车碾似的疼,无论如何也起不来榻。
驿馆外亲卫已整装待发。
采雁踟蹰良久,只得去找长风,“姑娘说身上疼,实在起不来。”
说这话时两人脸都红了。
长风更是不敢与她对视,丢下一句“我去找侯爷”便转身离开。
谢昀在驿馆外清风亭中。
临江城好不容易来了个京里来的大官,当地知县自是殷勤得紧,只是可惜这谢大人居庙堂之高,却不染膏粱之味,他费心安排的住宿饮食一个也用不上。
今日又听闻他便要离开临江城,这不天不亮就眼巴巴地赶了过来献殷勤。
他们这样地方上的微末小官,平日里见年也见不上京里的大官一面,如今得见自然是无所不用其极的阿谀奉承,将谢昀在朝中的丰功伟绩倒腾出来翻来覆去地夸,说是舌灿莲花也不为过。
这是他们的为官之道。
只是这内阁的谢大人对这样的阿谀奉承的话似乎半点听不进耳里,一直神色淡淡,任他舌灿莲花也半点不为所动。
这初冬的天,知县头上出了一脑门子汗,心里直犯嘀咕。
也不知这谢大人到底是什么意思,若是不想搭理自己,直接不见便是。如今见了却又高深不语,叫人心里实在忐忑不安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