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山下事[种田](171)
“榆哥儿,晚上炒一盆菜,不是还买了烧鸡,你大嫂吃不得,吃食做清淡些。”
林榆探出头,又点点头,想关切问两句。
贺尧川摸摸他夫郎的头,把小夫郎按回去,“你看娘乐成这样,就知道没大事。”
傻乎乎的夫郎太单纯,哪能看懂这些,贺尧川看懂了。他说没事,林榆真就信了,美滋滋开烧鸡去。
两只鸡腿爹娘吃,一对鸡翅给小溪解馋,林榆和贺尧川捏着干香的鸡爪,啃的只剩骨头,把旺财和花花馋的口水流一地。
“忘买酒了,让爹、大哥和你下酒喝。”
“无妨,果子饮也挺好。”
贺尧川又笑着道:“家里养了几十只野鸡,我们却连野鸡肉的滋味都不知道。第三窝鸡索性留两只,过年杀了吃。”
庄稼人一年忙到头,最期盼的便是过年,桌子上有酒有肉,有鸡有鱼,那就是好日子。
林榆赞同:“做成叫花鸡。”
贺尧川笑了,他的夫郎就是一只小馋猫,心里这么想,嘴上也下意识说出来:“小榆怎么比花花还馋。”
林榆哼一声,不理他,回灶屋切烧鸡。
余下的烧鸡还剩很多,鸡胸脯那块肉最多,皮烤的酥脆色泽油亮,肉质细腻鲜嫩,连着脆皮片成薄薄的肉片子备用。
“先点火,我烙几张薄饼,等娘和大哥大嫂回来就能吃。”
贺尧川转身一看,柴火不多了。他去后院柴棚扛了一捆,路过柴房时,看见吴慧躲在窗子后面。
她被打怕了,神智都不太清醒,不管听见什么动静,都当成周秀才来了,只哭着把自己抱起来。
贺尧川站在院中道:“周秀才被我狠打了一顿,现在不敢过来,你可以出来见见太阳。”
终日把自己关在柴房里,人都要关病了。
岂料吴慧连周秀才三个字都听不得,唇色苍白哆哆嗦嗦,把自己埋进被子里,像是躲进被子就不会被打。
林榆:“一会儿进去送饭,我跟她聊聊。等娘回来,再让娘多和她说话,她只对娘没有防备。或者让小溪去,小溪是娃娃,她不会害怕。”
一边说,林榆翻进菜地,摘两根黄瓜,再拔三根大葱,黄花和葱切成丝,混着鸡肉圈饼吃。
黄昏日暮下,三个高高兴兴的身影归来。
林榆推开门迎上去,“娘。”
周淑云笑着答应一声,赶忙道:“快,快去搬个凳子,让你大嫂坐着休息休息,走路走累了。”
三个人分明看病去了,却是笑着回来,倒把林榆看愣了。
他听话地搬来凳子,担心问道:“大嫂,郎中怎么说,你生了什么病?”
贺尧川从身后来,眼皮一跳,赶紧抱着他夫郎捂嘴。平时挺机灵一个小夫郎,这时候怎么就憨憨了。
贺尧山和周淑云只管笑。
孙月华脸上羞涩,捂着嘴道:“没生病,等以后轮到你,你就知道了。”
林榆才不想轮到他呢,他都看见了,大嫂一个劲吐,烧鸡都吃不下。他不能接受没有美食的日子,一天都不行。
他不死心,想问问。
周淑云笑的肚子疼,“这孩子,怎么这么实诚。”被林榆捏着袖子追问,没办法,周淑云才说:“你大嫂怀身子了,这是在害喜。”
林榆懵了一瞬,就……就怀了?
大嫂肚子里揣了一个崽崽?
他跑过去左看右看,怎么都不像是怀了,肚子平平坦坦的。
孙月华拉着林榆的手,小心翼翼放在自己肚子上,这种感觉十分奇妙。“郎中说,还不到显怀的时候,要等他长几个月。”
“榆哥儿,你要当阿嬷了。”
阿嬷是村里小辈对年长夫郎的称呼,林榆还没缓过神。等他反应过来,已经抓着贺尧川上蹿下跳,琢磨给孩子买什么礼物。
贺尧川也笑,关起门来他问:“这么喜欢孩子?我们也生一个,自己的孩子,你想怎么抱怎么抱。”
林榆睁着大大的眼睛,眨巴眨巴眼看他。他知道,小哥儿能生孩子,他现在是个小哥儿,就有怀崽崽的可能。
林榆笑容渐渐淡去,他有些慌,还有些害怕,唇色都白了。
见夫郎吓到,贺尧川仓皇无措,顿时语无伦次:“你别怕,也不是非得现在生,以后都行。”
林榆埋在贺尧川怀着,声音瓮瓮的:“我试试。”
试试从心里上接受,林榆鼓足了勇气。
晚上吃烧鸡,肚子里饱了,林榆吹灭烛灯,拉着贺尧川上床造娃娃。
他想好了,他不愿意生。但如果是大川的,他就愿意了。
落下的床幔里,笑意未停。
秋意浓浓的山中,也有很多新鲜的山货,是春夏两季都吃不到的。竹笋一茬一茬冒,雨后的菌子新鲜繁多,深山里的野柿子红了,高高挂在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