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白云山下事[种田](200)

作者: 凉千晚 阅读记录

林榆高兴上头,说起小时候的事。

火树银花,贺尧川嘴里默念,那一定很贵。他问林榆:“你喜欢火树银花?”

林榆打开火折子靠近,他点点头,眼里笑容不断:“很美,五颜六色。”

点燃引线,细小的火花逼近鞭炮。

他俩快速后退,全家都都捂着耳朵。

贺尧川抬手覆在林榆耳边,在新年炮声中大声道:“等明年,明年让你亲手点一次火树银花!”

他俩四目相望,眼中除了火花,还有彼此的倒影,无言胜有言。

“开饭!”

全家人共同举杯,一句简简单单的“新年快乐”做祝酒词,都埋头开始吃年夜饭。

炸鱼块外酥里嫩,排骨软糯入味,一筷子戳下去就能将肉和骨头分开,配一口微甜不烈的屠苏酒。

外面渐渐落下小雪,白雪覆盖的长阶小院上,留下一地红色纸屑,旧年最后一天在喧嚣中慢慢归于宁静。

饭后守岁,林榆把小泥炉放在院里,里面烧红了炭火,一张铁网放在上面,烤栗子花生红橘。

“若困了只管去睡觉,守岁有我和大哥。”

林榆摇头,抬手揉眼睛打哈欠,他想和大川一起守岁。

“爹娘大哥大嫂都去睡吧。”林榆躺在竹椅上,晃一晃抬头看天空。

受岁并不是真要守到天亮,过了子时末,想回房睡觉随意。

喝茶吃果子有些无聊,肚里吃的饱足,也咽不下什么东西。林榆眼睛一亮,“我们来翻花绳。”

红绳系成一圈绕在指尖,两指一勾翻出花样。是村里小哥儿姑娘爱玩的游戏,贺尧川看着花绳无处下手。

“你拿着,我教你。”林榆兴冲冲,翻出各种形状。手却冻的通红,连打两声哈欠。

贺尧川把炉子搬到廊下,他俩坐在廊下守岁。火有些小,贺尧川塞一根木棍进去,顿时又暖和起来。

林榆伸出手烤火,等闲下来,他要做纸牌。家里人多,玩纸牌肯定有意思。

风雪渐小,子时已过。林榆疯玩一天,终于忍不住瞌睡,闭上眼躺在贺尧川腿上。

贺尧川静静看着夫郎的侧脸,是眉目温和雅致的俊秀美,笑起来仿佛有种特殊的力量,能让周围人心情都变好。

闭眼睡觉时,又安静可爱,微粉的唇瓣微微启合,呼吸轻微绵长,脸颊被火光映衬出颜色。

他伸出手,轻碰林榆脸颊,像面团子一样,又白又软。

“别闹,”林榆皱眉,迷迷糊糊挠痒,依然睡着。

贺尧川笑着,低声说:“好,我不闹你。”

小炉里的柴火渐渐燃完,新的一年开始了。贺尧川轻手轻脚抱他回去,搭在腰间的手一顿,这是又圆了一圈?

还是说,是他的错觉?

正月初一要挨家挨户拜年,他们准备的年礼足够丰盛。

鸡蛋十枚,龙须酥一盒,红枣花生瓜子一盒,最后一包红糖。

先往关系不错的几家去,送完东西坐下寒暄两句,再去自家亲戚家,这时候就不走了,大房留吃饭,二房带着圆圆也来了,今天是族里的团圆饭。

族里小娃娃多,林榆他们红包给到手软,薄薄的红纸里面一串铜板,用红绳串在一起,有喜庆又高兴。

一圈小娃娃结伴跑过来,手里还捏着饴糖枣子,就哐当一声跪在地上:“大川叔,榆阿嬷,恭喜发财!”

红包拿来!

林榆跟贺尧川露齿一笑,小娃娃就是可爱,他俩从怀里拿出来,十个孩子挨个发。

对小孩来说,过年除了吃肉,收红包就是最高兴的,一个个眼珠子都瞪圆了,伸出双手接。

“别急别急都有。”

发完红包,孩群又一窝蜂跑开,去给下一个大人拜年,就是大哥大嫂他们,耳朵边都是闹声。

族里大大小小都来了,灶屋有人忙活,林榆陪君哥儿吃吃喝喝。君哥儿肚子很大,厚重的棉衣也遮挡不住。

林榆好奇摸摸。

“你喜欢孩子,也生一个呗?”君哥儿笑着打趣他,娃娃越多才越热闹呢。

林榆对这件事有些迷茫,他抬头问:“娃娃要怎么生,也和姑娘一样的生法?”

这话把君哥儿问的脸一红,他凑过去在耳边小声说。

林榆茅塞顿开,原来是这样。说起来,不论姑娘还是哥儿,生孩子都逃不过疼。

君哥儿宽慰他:“你也别怕,都是这么过来的。家里又不缺吃喝,不亏亏待身子。我家已经找好稳婆,要生的那几天,都让稳婆住家里来。”

林榆想不出自己能生一个生么样子的,像他,还是像大川?叫什么呢?是姑娘还是哥儿?

想的时候,别人也来看望君哥儿,林榆渐渐独自坐在一旁,撑着下巴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