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户家的夫郎赘婿(415)
余逢春也知道此事事关重大,加上沈临川六人,让立马回家简单收拾些衣物,过了午后就前往渭阳县。
沈临川和罗青山借用了同僚家的马车赶紧回去了,这一去还不知道几个月能回来呢,沈临川回家先看了两个小家伙,简单收拾了包裹又赶紧去了铺子见他家夫郎。
这会儿小面馆正是人多的时候,周宁在后面忙得团团转,看见沈临川回来惊讶了一瞬,“怎么这会儿回来了?”
“渭阳县受了水灾,我和罗青山要一道去赈灾,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你在家照顾好自己,还有小煜和晏晏,劳我家夫郎多费心了。”
“去赈灾?”
“嗯,现在即可就要走,我走了,很快就能回来。”
沈临川说完就要走了,周宁赶紧跟了上去,“等一下。”
周宁赶紧拿了块布,把柜子上的所有碎银子铜板都给装了进去,又忙去不远处的胡饼摊子,百十来个饼子全都兜了去,“沈临川,那地儿说不定就算有银子也买不到吃食,你拿去。”
“好。”
“快走吧,家里不用担心,有我和爹在呢。”
沈临川放心不下拉着他家夫郎的手又嘱咐了两句,“以后谁家邀请都不要去了,得罪了就得罪了,无妨。”
周宁知道沈临川这是知道了在唐大人家发生的事,“好,谁家邀请都不去了。”
沈临川骑上马走了,屋里的客人在催促,周宁赶紧进去忙活去了,周大擦了擦额头的汗,“临川走了。”
“走了。”
周宁端了七宝棋子出来,就听见铺子里的客人在说渭阳县的事,“你是不知道,我邻居家的亲戚就是从那地儿逃出来了,他们三阳县受灾还不是最严重的,那渭阳县才是最严重的。”
“是呀,我也听说了,今年入夏之后雨水就格外的大,渭阳县那边本来就地势低,听说那庄稼本来就淹了,这定河一决堤更是了不得了。”
“可不是,听人家说那水深的地儿连屋子都给盖里头了,你说这得多少人没了性命呀。”
周宁开着面馆呢,铺子里日日人来人往的,定河决堤的事他也听说了,只是没想到这么严重。
心下不由担心了起来,沈临川前去赈灾应该会没事的,渭阳县离京师有小半个月路程呢,在南陵州府和京师的中间,周宁想起来他们去年进京的时候还从那路过了呢。
没想到还不过一年的时间,那渭阳县就遭了灾难。
沈临川骑马到了翰林院门口,余逢春早已在门口等着了,没一会儿人就到齐了,带着二十来个御林护卫,一众人快马出了京师。
现在六月中旬了,别说骑着马在烈日下赶路了,就是动动都是一身的汗,余逢春年岁有些大了,赶路的时候强忍着一路快马而行。
余逢春听从了沈临川的建议,决定先悄悄潜入渭阳县看看什么情况,省得里面有什么事他们不知道。
他自是带上了罗青山和沈临川,一个状元一个探花,身世清白,在朝中又没和什么人有牵扯,省得走漏的风声。
另外又带了两名御林护卫,五个人日夜不敢停赶了过去,别说余逢春年岁大了吃不消,就连沈临川身强力壮的年轻人,这一路在马匹上颠簸都觉得自己散架了。
到了定河州府的时候,路上就渐渐能碰上逃难的人家,多是赶车马车,一看就是有些家底的,普通老百姓逃出来又能怎么样,祖祖辈辈都在那,身上没有银钱,出来了也是死路一条。
五人的衣裳早就换成了粗布短褐,快到渭阳县的时候直接把马匹寄养在了客栈,几个人办成难民样一路进来了。
到了渭阳县的地界儿,一股恶臭扑鼻而来,小半个月了有些地方的水已经褪去,留下一片淤泥,早就分不清哪里是路了。
路边更是横七竖八躺着人,看起来面黄肌瘦的,还有小儿饿得哇哇直哭,路边更是有死人无人掩埋,大夏天早就发臭了。
沈临川干呕了起来,他生在新时代,哪里见过这种场面,他记得他在历史书上见过一句,‘赤地千里,颗粒无收,饿殍遍野,强盗横行’,这些想象活生生出现在自己眼前,沈临川被震惊地握紧了拳头。
罗青山拿了水壶给他,“沈兄,喝点水。”
沈临川摇头,“留着点吧,现在就连喝水都不容易,那汗巾捂住点口鼻,渭阳县怕是要起瘟疫。”
余逢春听见也嗯了一声,“大灾之后必大瘟,尸首随意躺在路上,怕是那水也早就不干净了。”
沈临川身上带了不少的饼子,他早就分给几人贴身藏在了身上,千万不可给任何人,要不然连他们走不出来这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