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财娘子(147)
狗子娘忙喊住魏勋:“不用找大夫,你媳妇是累着了,夜里发了会儿热,已经退了,好好歇歇就没事了!”
“可,那--”
狗子娘把棉衣裹上坐起来道:“你放心吧,等她醒了,我拿老姜给她熬点姜汤,喝了再发发汗就没事了!”
“哎,那,那,麻烦婶子了。”魏勋看着沈云芝沉睡中苍白的脸,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是想让媳妇过好日子的,却没成想把媳妇都累病了也不知道,魏勋心里的滋味就别提多难受了。
狗子娘没再说什么,催着魏勋和狗子赶紧去营里当差。
魏勋看了看魏香儿,又看了看沈云芝,轻声对魏香儿道:“香儿,哥走了,你照看好你嫂子啊!”
“那你中午还带人回来吃饭吗?嫂子还病着咋做饭啊?”魏香儿歪着头十分发愁的问魏勋。
魏勋被问的面上一热,胡乱摇了摇头,忙走了出去。
出了院门,狗子见魏勋脸色不好,不由小声安慰道:“哥,你别担心,嫂子可能就是累了,只要退了热就好了。”
“嗯!”魏勋闷闷的应了声。
狗子看了看魏勋的脸色又道:“昨儿听我娘说咱屋里的粮食不多了,还有,你发的那些米面啥的,也都快没了。娘让问问有没有地方能买些粮食还有鸡蛋啥的,香儿和二狗都小,得吃些精细的呢。”
魏勋扭头看着狗子,神色十分复杂。
狗子挠了挠头道:“哥,我说心里话你可别生气。我知道,铁骑营的兄弟都是跟咱们共过生死的,也是亲近咱们才过来咱家吃饭,可他们那一个个能吃的很,咱家又不是啥富户,哪儿供的起那么些人天天大吃大喝的?以后咱家做啥好吃食,隔三差五给他们送些尝尝,也就算尽了心了,你说是不是?”
魏勋深深的看了狗子一眼,过了一会儿,才沉声道:“是我想岔了,狗子,咱们是兄弟,你以后觉得哥啥做得不对,你就赶紧跟我说。你嫂子那个人啊,心太善,要不是你提醒我,怕是她难为死了也不好跟我说呢。”
“哎!听哥的。”狗子笑的露出一口白牙,忽然明白了他娘说的话,你嫂子的心眼管住几个魏大勋都不成问题,果然是不假啊!
魏勋自此不再天天带人回来,沈云芝的日子终于变得悠闲起来。
魏勋也渐渐变得沉稳起来,空闲的时候还主动跟着沈云芝读书识字,左权城听说之后很是满意,越发器重魏勋,偶尔还会指点他一二。
魏勋自己本就是个踏实肯干的,连续把左权城交代的几件事干的都很漂亮,渐渐便坐稳了总旗的位置。
这些自然都是后话,来到坪山第五天,雪终于彻底停了,但天依然冷的很。
屋檐下的冰溜子更是挂的老长,裹着大棉衣穿着厚棉鞋站在外面一会儿冻的人都站不住。
所幸魏勋和狗子不知从哪儿弄来了很多木柴,沈云芝等人把炕烧的热乎乎,待在屋里倒也不冷,不过整日只能待在屋里,出不了门,用狗子娘的话说,这叫“猫冬”。
猫冬是本地人的说法,和沈云芝她们现在的生活十分符合,像小猫一样,外面冰天雪地不出门,天天在屋里炕头趴着。
可眼看就要过十五了,坪山依旧是空空荡荡啥也没有,沈云芝见孩子们都无精打采的,便琢磨着做些灯笼出来,让他们也高兴高兴。
没有竹篾,沈云芝便用做鞋底的硬纸做了个纸灯笼,看着倒是像模像样的,可魏香儿把点着的蜡烛放进去没一会儿,被风一吹,火苗晃了几下直接把灯笼烧着了。
魏香儿和二狗一看灯笼被烧了,差点没哭出来。
沈云芝哄了这个哄那个,好不容易把两人哄住,绞尽脑汁琢磨怎么能不用竹篾做出个能用的灯笼来,可琢磨了一会儿也没想到办法。
忽然看到魏香儿和二狗拿着冰溜子玩,沈云芝不由眼睛一亮,她想到办法了。
做纸灯笼不成,可以做个冰灯啊!
但是没有铁桶,沈云芝屋里屋外转了一圈,瞄上了魏勋的头盔。头盔是用生铁做的,现在不是战时,魏勋的盔甲正好在家里放着。
沈云芝拿出头盔,倒了点水试了试发现不漏很是满意,往里面加满水在院子里找个地方放平。
魏香儿和二狗都好奇的跟着沈云芝,沈云芝把头盔放好,等过了一两个时辰,见水沿着头盔壁结了约两指左右厚的冰后,沈云芝便用剪刀在冰上凿一个洞,凿完后举起头盔把余下的水倒掉。
魏香儿一脸急切的跟着沈云芝,眼巴巴的问道:“嫂子,冰灯好了?”
“还没呢,马上就好了!”沈云芝提着头盔放到炭炉旁,沿着头盔外壁烤了一圈,晃了晃,把头盔颠倒过来扣在炕桌上,一个晶莹剔透的冰制灯罩就制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