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财娘子(204)
夏欣富吓傻了,难以置信的看着左权城道:“将军?”
左权城瞪着夏欣富没好气的道:“夏欣富,你枉为人父枉为人夫,落得如此下场实乃自作自受。你作为过错方,周氏坚持跟你和离,你没有权利拒绝。否则,按照律法,是要打五十大板的,你莫非是愿意被打板子,也不和离?”
夏欣富立刻连连摇头道:“我,我愿意和离,和离,立刻就和离!”
别说五十大板,便是二十军棍就能要了他半条命,在生死面前,什么男人自尊都是浮云。
眼见着夏欣富乖乖在和离书上摁了手印,周氏感激涕零的和众人离去,小五忍不住小声问左权城道:“将军,哪条律法上有这个规定?”
左权城愣了下道:“什么规定?”
“就那个过错方若是不肯和离就要打五十大板的啊?”小五忙问道,他身为将军近卫,因功夫不如将军,无法在武力上体现价值,便专门找人学习了律法,希望将来也有一技之长,不会被将军嫌弃。
虽说不上把各项律法倒背如流,但经过多年学习,小五自认对刑名律例起码也是熟知的,可想来想去也想不起哪个律例里有过这种规定。
左权城勾了勾唇角:“本将军自己制定的,不行吗?”
小五愣住了,好一会儿才瞪大眼睛惊呼道:“将军你是诈那个夏欣富啊?”
左权城嫌弃的看了小五一眼:“你才知道啊?真够笨的!”
被嫌弃的小五差点儿没哭了,这是什么主子啊,连律法都能胡编乱造,竟还嫌弃他笨!
不管怎么说,在左权城的雷霆手段之下,这桩丑事迅速得以处置,南营房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甚至有些过分安静。
亲眼看着罗氏和夏欣富被打的惨状,新来的军户着实被吓的够呛,甚至连张氏父子都老实多了,左权城杀鸡儆猴的目的彻底达到了。
可夏家的日子却不好过,夏欣和过来找魏香儿时,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她哥哥被打了一顿,还要被送到木厂做苦力,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
而她大嫂也和大哥和离了,带着小侄子去了吴嫂家,娘天天在家里哭,眼看着缸里的粮食越拉越少,夏欣和都不知该怎么办是好了。
魏香儿不知该怎么安慰夏欣和,她也不过是个七八岁的女娃娃,只能问道:“你大嫂真不回家了?”
夏欣和哭着道:“我大嫂恨死我哥了,我哥也是,啥不好拿,非拿我侄子的口粮,那可是一家人都从牙缝里里挤出来,专门跟人换来的黄米啊!我娘现在天天哭,我哥也不在家,我家里以后可咋办啊?”
魏香儿不知所措的看着夏欣和,只能抬起手不断给她擦擦眼泪,眼巴巴的把自己的糖块拿出来给她。
夏欣和哭了一通,回去给她娘做饭去了,魏香儿往嘴里塞了块糖,长长的叹了口气。
魏勋和狗子回来正看见魏香儿叹气,不由觉得十分好笑,魏勋走过来捏着魏香儿的脸打趣道:“你一个小丫头片子,叹哪门子气啊?”
魏香儿苦着脸道:“欣和真可怜!”
“可怜个屁,你大哥我才可怜呢,平白无故被这个夏家害惨了!”魏勋没好气的松开手,一把抱起魏香儿朝屋里走去。
沈云芝听到魏勋的话,忙从灶房走出来问道:“阿勋你不会是让夏家的事儿连累了吧?将军骂你了,还是别人说你什么了?”
魏勋挠了挠头笑道:“没啥,就是罚了两个月的饷银,被将军训了一顿。”
狗子怒气冲冲的骂道:“夏欣富他是活该,家里有媳妇,还想着外面的野花,还是朵烂花,脏了他的手也是自作自受。却平白无故连累的大勋哥被骂,还被罚了饷银,白白让那个姓朱的看了笑话。”
沈云芝听得糊涂,忙问道:“姓朱的?哪个姓朱的,你说的不会是朱百户吧?”
“除了他还能有谁?我可是打听清楚了,他可是夫人那边的人,眼巴巴等着抓咱们将军的把柄呢,现在这事儿指挥使肯定也知道了,都怨那个该死的夏欣富和罗氏!”狗子一说起这个就气不打一处来。
沈云芝听得心里发沉,原来坪山根本不是她想象的那般平静无波,表面的平和之下其实也暗流涌动。
若是她当初发现这件事就当机立断找人抓了罗氏和夏欣富,秘密交由魏勋处置,兴许就不会闹出这种乱子了。
原来不是左权城冷酷无情,是她沈云芝太过天真了,才连累了魏勋。
沈云芝心中不由很是愧疚,魏勋不欲让众人担心,忙笑着道:“你们别听狗子胡说,将军说了,这不过是件小事,指挥使大人日理万机的,根本没工夫理会。至于朱百户,虽然跟指挥使夫人有些瓜葛,但也不是那种是非不分的人,我不过是个小总旗,哪儿能碍着人家的前程,你们可别听狗子瞎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