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财娘子(305)
这种利箭用大型弩机射出,一旦被射中要害便会瞬间要了人的性命。
可他们却没有足够的盾牌配备,只怕会伤亡惨重。
哪知战况却比魏勋想象的还要惨烈,一轮弩箭过后,魏勋爬上城墙,放眼望去,只见随处可见被射穿身体的兵士,还有那被钉在墙上地上的尸体,城门内外一滩滩鲜红的血混着灰尘,将整个坪山变成了人间炼狱。
但是敌军却丝毫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新一轮的疯狂进攻已经开始了,那尖锐刺耳的铜锣一声声都在敲打众人的神经。
左权城握紧手中的长刀,抬手擦去溅在脸上的鲜血,他已经记不清这是敌军的第几次进攻了,只知道一次比一次疯狂,一次比一次猛烈。
派去求援的传令兵至今还未回来,甘州府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也不得而知,敌军这般歇斯底里的打法,让左权城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这货来路不明但是装备精良的敌军,好似要不顾一切攻破坪山的城门,可坪山不过刚刚起步,既无粮草又无金银,唯一重要的只有位置。
坪山是甘州府西北的门户,夺取坪山便能以坪山为据点,分两路向甘州府推进,同时截断南安和东西千户所的粮道。
这样便能进可攻退可守,若对方想要拿下甘州府,甚至以甘州府为据点,继续往京城进攻,坪山就势在必得了!
以眼下看,敌军这般不顾一切的猛攻,大有不把坪山城门攻破就不罢休的架势,让左权城心中涌上极其不好的预感,若这股敌军不是蛮子,那就只能是——
想到某种可能,左权城握着刀柄的手忍不住轻轻颤抖起来。
魏勋冲上城墙,见左权城没有受伤不由松了口气,左权城见魏勋过来,沉声喝道:“你不守好南城门,跑来这儿干什么?”
魏勋忙将弩箭递上,沉声道:“将军,您所料不差,这伙人绝非土匪强盗!”
左权城仔细看了看箭头,脸色越发凝重起来,他握紧长刀,沉声喝道:“魏勋,南城门就交给你了,决不能让敌军攻破,无论如何也要撑过今晚!”
魏勋猛地站直身子沉声道:“是,末将领命!”
左权城举起长刀,沉声喝道:“油罐、石块准备,所有弓箭手就位!”
既然避无可避,那就只有正面交锋了,狭路相逢,勇者胜!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中,弓箭手、投石手纷纷就位,左权城沉下心等着敌军攻上,方才一声令下:“放!”
与此同时,魏勋所在的南城门悄无声息的放出一队骑兵,飞速冲向了敌军!
一支支箭矢从城墙上射出,石块、燃烧的油罐纷纷砸向了敌军,那一队骑兵也举着长枪冲入了敌阵之中。
喊杀声和惨叫声充斥着每一个人的耳膜,石块砸中头骨的闷响声、箭簇刺中盔甲皮肉的声响、长枪刺中骨头的声音、火油在身上猛然焚烧发出的惨厉哀嚎声......
左权城抿紧下唇,朝众将士大吼一声:“杀!”便拉紧长弓射向了冲上来的敌军。
众将士见主将身先士卒,不由士气大振,纷纷举起刀枪朝敌军扑了上去,双方激烈的厮杀在了一处。
攻城一方主将见坪山将士如此勇猛,不由心生退意,低声对一旁监战的中年男子道:“先生,眼下这战局您也看到了,有左权城在,坪山着实难打,咱们不能现在就把全部家底交待在这儿吧?”
中年男子脸色一沉,怒声道:“主子那边儿可是万事俱备,只欠你拿下坪山了,你现在想退,已经晚了!”
“下官不是想退,只是不想玉石俱焚,与其一味猛攻,倒不如咱们用别的办法,诱左权城出城,擒贼先擒王!”
“什么办法?”
“我们不如......”
城门外激战正酣,沈云芝带着几个孩子竭力忽略外面的声响,努力读书写字。
正在这时,一队人马却悄悄冲入了南营房,守在南营房门口的兵士们,只来得及鸣了声警,便被来人如同破瓜切菜一般收割了性命。
沈云芝听见不对,立刻将几个孩子带进地窖房,命他们藏好不管外面发生什么也不许发出声响。
魏香儿几个这些天被沈云芝有意无意教了很多防御办法,一听她吩咐,便立刻都乖乖点头藏好。
沈云芝深吸一口气,将地窖房门锁好,转身朝狗子娘院里跑去。
刚跑了几步,沈云芝便见一行人径直冲入了狗子娘家中,沈云芝见对方虽然身着坪山兵士铠甲,但来势汹汹,不由忙蹲下身子,小心翼翼的溜到狗子娘家墙角,从篱笆缝里看着院内的情景。
只见那十来个男子冲入狗子娘家后,便四处搜寻起来,很快,狗子娘和魏文秀便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