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财娘子(40)
其实按照沈云芝的想法,两口子成亲了分家单过是最好,可她也明白,这里不是现代,就算分了家,只要你还姓这个姓,别人看你们就还是一家人。
一家人的所有行为都要被记到每一个人头上,就像原主家一样,从来没占过沈家嫡支的光,却生生被嫡枝牵连流放,有怨也没地儿诉去。
现在魏家都指着从魏勋身上吸血挖肉,分家单过无疑是白日做梦,但分不了家也得把日子过的好起来,沈云芝不是吃不了苦,但人活一世都是奔着过好日子去的,她可不想吃一辈子苦受一辈子欺负,那样还真真不如死了呢。
如果不是突然得知魏勋没几天就要回营了,沈云芝也不想这么急着建地窖房,毕竟刚到魏家没几天,她也不想让自己一直是众矢之的。
可现在没时间了,魏勋若是不在家,沈云芝想建地窖房就太难了。只有把地窖房快些建好,她才能织布挣钱,这样她才会有在魏家像个人一样活下去的可能。
而从一开始沈云芝就没想过让魏家人出钱给她建房,因为她从来也没打算过让魏家人分享她织布获得的利益。沈云芝已经想好了,这地窖房还是她自己出钱建最好,打着沈云瑛和胡大山的名义,这样就算以后织布挣了钱,魏家人也不好上手来抢。
沈云芝仔细考量了这么久,什么都考虑了,就是没考虑过魏勋的感受,此刻见他黑着脸出了门,不由心中忐忑。
直至深夜,魏勋方才回来,嘴唇冻得发紫,整个人好似霜打的茄子一样。
沈云芝担心坏了,忙上前拉着魏勋上炕上暖和,可一碰他的手顿时吓了一跳,魏勋的手冻的跟冰块一样。
沈云芝又气又急:“你是不是又下河摸鱼了?”
魏勋没有吭声,沈云芝气的咬了咬牙,去灶房里煮了碗浓浓的姜汤端来。
魏勋喝了姜汤脸色稍稍好了些,沈云芝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现没有发烧也没有过分冰冷,这才松了口气。
两个人都不吭声,屋里除了魏香儿熟睡的呼吸声,安静的让人难受。
魏勋哑着嗓子开口了:“我跟人说好了,明天一早他们就过来盖房子,我没下河,是跑了趟砖窑给冻的,盖房子用的东西我跟人说好了,等我发了饷银还。”
沈云芝心里很不舒服,不明白魏勋为什么这么固执,明明她手里有钱却偏偏不用,非要到处求人说好话赊账,难道男人的脸面就这么重要?
可沈云芝没法跟魏勋直接发火,毕竟他辛苦受冻都是为了自己,可这心里到底是憋着气难受的紧,想了想,便故作气闷的哼了声道:“我看你是不把我当媳妇!”
魏勋吓了一跳,忙连连摆手:“没,没,我真没!”
这么好的媳妇,跟做梦一样到了他的身边,他疼还来不及,哪里会不把她当自己媳妇啊?
沈云芝扭过身子不看魏勋,板着脸道:“既然当我是你媳妇,那咱们是不是一家人?既然是一家人,怎么又分你我?我织布是咱们自家的事情,用我姐姐给的银子有什么不行?再说这银子也不是白给的,是她看好我这织布能挣钱,入伙的银子,以后织了布挣的银子都要给她分的。你让我别管,还跑出去找人赊账也不肯用这钱,不是不把我当媳妇,又是什么意思?”
沈云芝俏脸紧绷,把一个生气闹别扭的小媳妇表现的淋漓尽致。
魏勋急坏了,他眼巴巴的看着沈云芝,胳膊举起又放下,嘴巴张开又合上,就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恨不得把一颗心掏出来给她看。
他再没本事,也是个男人,当男人的想保护自己的女人,想给自己女人她想要的东西,怎么就不把她当媳妇了呢?
魏勋啜嗫了半天,就挤出俩字:“媳妇——”
那声音无助的让沈云芝顿时就心软了,可还是板着脸道:“我知道你们男人要面子,可这又不是旁人,是我姐姐,都是一家人,这又是入伙银子,你干嘛这么计较?”
魏勋苦涩的低喃道:“不是我计较,我......”
“那你就拿着,别大晚上的把自己冻成这样,万一染了病,还不得我伺候你?”沈云芝把钱袋递了过去,脸还是拉的老长。
可魏勋心里却慰贴极了,好似吃了人参一样遍体通畅,媳妇都生气了还关心他呢,嘿嘿嘿!
沈云芝若是知道魏勋心里这么想,定会狠狠敲他的脑袋,大骂他傻小子!
可惜沈云芝没有读心术,魏勋得以幸免被打,他有些别扭的接过钱袋,掏出一块最小的银子,把剩下的递回给沈云芝道:“我找人问了,盖个你说的地窖房用不了几个钱,我从砖窑订了一车砖瓦,找了些旧木料,又找了几个村里的后生,这种小活儿两天就能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