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胎好孕,但克系(22)
为了这个远大的目标,她亲自去炉子上端了生男药,给卢春玲送来,一张老脸笑得堆出褶子:
“春玲啊,来喝了这碗药,你就能生儿子喽。”
婆婆头发花白,一双粗糙的手掌端着碗,笑着笑着,露出两颗黄色大板牙。
而玲纳望着那脏兮兮的药碗,里面一滩黑不溜秋的不明杂质,好像是烧东西留下来的木灰。
她眼睛里是年轻女孩特有的单纯天真,她问:“婆婆,这是好东西吗?吃不死人吧?”
何爱梅信誓旦旦地保证:
“当然是好东西了,不是好东西的话,我还能给你喝?咱们是一家人,我总不会坑你。”
玲纳半信半疑的样子,接过那只脏碗。
刚好刘云鹤又听见动静,狐疑地跑过来检查:
“娘,做什么好吃的了?怎么不喊我吃饭,你要饿死你儿子吗?”
何爱梅看看日头,都到晌午了,才唉哟唉哟地想起做饭的事:
“瞧你说的,娘老糊涂了,一时忘了做饭,你说你要吃啥,娘给你做。”
以前可从没发生过这种事,刘云鹤只管在家里窝着,好饭好菜就会自动端到他的饭桌上。
现在可好,他媳妇刚一怀孕,他的地位倒变低了。
刘云鹤捏着鼻子说话,阴阳怪调:
“昨天杀的鸡还没吃完,我现在可得好好珍惜,等娘有了孙子,不知道你还舍不舍得给我吃好东西了。”
这话让何爱梅一阵心疼,对儿子的愧疚马上涌到心头,她连忙表态:“乖宝啊,不管多大都是娘的宝啊,你就算要天上的星星,娘也得给你摘下来。”
英花跟在何爱梅身后安静站着,听得眼角直抽抽,难受死了。
更让人眼角抽搐的还在后头。
“娘。”玲纳声音脆生生的,跟着刘云鹤叫,“我也有想要的东西。”
她这一声虽然很突然,但也合情合理,丈夫的娘,也就是她娘嘛。
何爱梅和英花都没说什么,
只有刘云鹤多看了她两眼。
刘云鹤的眉头皱成了沙皮狗,整个人不明所以,问:“你想要什么?”
玲纳指着刘云鹤:
“娘,我想要他身上那件红袄。”
刘云鹤马上要到本命年了,何爱梅亲手给他缝了一件大红袄子,穿着显得人精神气儿十足,喜庆又暖和。
那天晚上,刘云鹤在外冻了一夜都没冻死,全靠他身上新棉絮的袄子,而这件大红袄比那天的棉袄更厚实。
尤其玲纳喜欢这个颜色,鲜艳的大红色,稍微沾到水就会洇暗一块,和斑驳的血迹一样。
刘云鹤不屑一顾,这上好的棉花,还有他娘一针一线的心血,怎么可能白给玲纳?
他自己没吱声,想着他娘肯定会骂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媳妇。
半晌过去,他听见他娘说:
“还等什么,快把袄子给她。”
刘云鹤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呆愣着喊:“啊?娘?”
何爱梅痴痴地怜爱道:“乖宝啊,你就算要天上的星星,娘也得给你摘下来。”
这句话很耳熟,何爱梅刚跟刘云鹤说过。
但可惜,现在她并没有冲刘云鹤说,而是冲着玲纳。
前两天还喊打喊杀的婆媳,一转眼变成了这副样子。
何爱梅看媳妇的眼神比亲生的还要亲,甚至其中还夹杂着难以描述的狂热。
玲纳甜滋滋应声:“哎,娘最好了。”
婆婆对二媳妇的疼爱说过分也不过分,只是和何爱梅平时的性格不一样而已,但刘云鹤忍不住怀疑:
这个世界好像疯了?
玲纳展颜,好心地把手里的药碗递给刘云鹤:“我可不能白拿你的东西,呐,这个给你,这可是好东西,我舍不得喝,全都给你了。”
那一大碗黑乎乎的玩意,不像正经药,刘云鹤根本不信:“这,是好东西?”
何爱梅又说,条件反射似的:“当然是好东西了,不是好东西的话,我还能给你喝?咱们是一家人,我总不会坑你。”
刘云鹤这才信了几分,他看看娘,又看看媳妇,虽然奇怪,但还是捏着鼻子一饮而尽。
“好苦。”
他娘见了空碗,目光欣喜极了,半点没关心儿子的状态,扭头就出门到院子里叫唤:“要有孙子了,我要有孙子喽!”
玲纳追在后头,继续甜甜地喊:“娘,我还看上你那双绿棉鞋了,绣着两条水蛇,可好看了。”
“哈哈哈好!给你,娘的乖宝,娘都给你!”
刘云鹤只觉一阵头昏目眩,胃里又开始翻江倒海。
但这次,谁也没有在意他。
晚上,刘生财抱了尊神像回家。
木制的神像,有一个人头那么大,雕工精湛,神像看起来就和会呼吸一样,栩栩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