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胎好孕,但克系(230)
他的愤怒并没有传递给别人,毕竟他说不出话。退一步说,就算他会说话又能改变什么呢,又没人听。
毕竟对于这群山匪而言,他老六只不过是个谁都可以欺负的软蛋,怂包,死了也不值得可惜。
天可怜见!
铁笼子门关闭的时候,老六神态麻木,眼睛直直流下两行热泪。
面朝凉棚,透过铁笼的间隙,老六看见一个女人,歪头靠在木柱子旁,在冲他笑。
啊,那女人可真好看啊,死前能看一眼也算是……不对?
那女人的脸蛋又嫩又白,乌黑长发垂在耳边,微风卷起一缕发丝,被她含在唇瓣间,她的笑容在嘴角带起两个浅浅的漩涡,那副样子,那副样子简直——
真可怕啊!!!
老六突然就能动了,他不看大仙儿,也不看自己的对手,他把右手伸出笼子外面,大喊大叫:“是她!是她逼我来的!不是我啊!”
“我不想抢大仙儿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
最后的惨叫声,是铁头的影子笼罩住了老六的全身。
惨叫声中带着恐惧、愤懑、不甘。
丰收心软,她用手挡住自己的眼睛,没忍心看。
但玲纳笑得很欢实,她把丰收的手移开,告诉女孩:“你可不能错过这样的场面,不然的话,我就白来喽。”
丰收才敢睁眼。
场上的两个人,血腥,疼痛,碎肉飞溅,和丰收想象的一样。
但异样之处在于,场上的人数一直不多不少,还是两个。
老六被乱刀砍中,身上那么长一道血痕,疼得他吱哇乱叫。
然后哇哇狂叫,然后噫呜噫呜地哭。
哭了半天,老六在某个时刻住嘴,他和铁头一起愣住。
铁头问:“你咋还不死?”
老六说:“我咋,咋还没死啊……”
他说话时没注意收腮帮子,那条长长的舌头就顺畅地滑出来,好像比之前更长了一点,一直滑到铁头的脚边。
铁头不信这个邪,挥刀割断那条舌头。
铁头别的不懂,就是懂杀人。很多人说要咬舌自尽,其实就是割掉舌头,然后血流不止地死掉。
他铁头就不信这孙子流血流不死!
可是,在两个人都不明所以的情况下,那条粉色的,长条的,滑溜溜的舌头竟然……水灵灵地长了出来。
刚砍掉的一截舌头还在地上蹦哒,老六的舌头断处就自动愈合,长好之后甚至比之前长了一截,匪夷所思!
老六自己也觉得不可能,他面目呆滞,伸出右手摸摸自己的舌头,想把它扯断试试看。但老六的左手早就断了,使不上力。
铁头就往自己手上吐一口唾沫,撸起袖子上去帮忙,也不管自己肩膀头子还在流血。
一个断手的,一个缺肩膀的,一人抻一头,俩人互相借力,就这么使劲地拽啊!
舌头越抻越细,老六疼得嗷嗷叫,直到他的舌头从中间崩断,反弹回来的舌头肉打中老六的额头。
铁头擦了擦汗,心想这次总该死了吧。
可就在所有人的目光中,那条舌头自己恢复成原样,不,甚至更长了点。
现在地上有两段残缺的舌头,一个割断的,一个扯断的,而老六依然拥有一条完整的长舌头。
好不对劲啊。观看这场抢大仙儿的所有山匪,包括金大疤瘌,都这么想。
话说,这老六的舌头,是怎么变这么长的来着?
没人能记起来。
……奥,也对。既然他能长出这么长的舌头,也应该有本事再长一截。
对,应该没毛病。
金大疤瘌伸长的脖子又重新缩回去,他背靠自己的宝座,悠哉悠哉。
只是苦了铁头。
他所有的疑问都哽在喉头,憋得这汉子满脸通红,只知道挥刀砍啊,砍一下,那舌头就复原一下,砍两下,舌头就复原两下。
老六一开始还疼得求饶说别砍了别砍了,后来铁头累的浑身大汗,老六却靠在笼子边劝他:“要不歇歇?”
铁头的怒气从鼻孔里呼出来,只知道闷头砍。
直到大家都等得不耐烦,金大疤瘌亲自发话:
“行了行了你俩,有完没完!”
“快结束,直接看大仙儿怎么说!”
所有舌头被凑成一堆儿,摆在无辜的老黄牛面前。
老黄牛也没见过那么多舌头,它用嘴头子拱了好几下,才确认重量。
犹豫一会儿之后,它在那堆舌头里挑了一段,像咀嚼草料一样开始嚼。
铁头不相信地问:“你好好看看,这堆舌头,比我杀的人还要重?”
牛鼻子喷出一口气:“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