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胎好孕,但克系(299)
要是遇到产妇精神不济,就……
一条一条,丰收把流程背得滚瓜烂熟,但心里还是没底。
有一件事她想不通,玲纳给她的红绸缎是干什么的?难道生产的时候需要喜庆一点?但是这绸缎和铜娘房间里的很像,而铜娘就是难产死的。丰收没搞懂。
现在,玲纳定下的时间到了,丰收主动走到那棵头发树底下,乖乖准备接生。
她左手提着刚烧好的开水,右肩背着干净的白布、剪刀、烈酒和盆子,脖子上还圈着玲纳给她的那条红绸缎。
这可是玲纳亲自给她的任务,她一定要好好表现,争取在神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说不定她以后还可以当孩子的奶妈,后半辈子就有活头了!
“准备好了吗?”
半夜,玲纳还穿着那件被洗旧了的暗红色长袍,她小腹微隆,头发在脑后盘成矮矮的妇人头。她的肤色在月光下泛出莹莹的光,映得那大红嘴唇和乌黑的眉毛像刚刚画上去,墨迹还没干透似的。
真漂亮呐……
面对这副不管见了多少次都心生怜惜的美貌,丰收庄重地点头,脸上是视死如归的神情。
玲纳抬脚:“那走吧。”
走?去哪儿?
不是接生吗?应该回屋里才对,怎么还得走出婆婆营啊?
丰收还没来得及思考,自己的腿就主动跟了上去。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地面也是黑的。月亮挂在脑袋顶上,星星一闪一闪喧嚣极了,地面却半点反光都没有,让人好不习惯,就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丰收双手腾不出来,用肩膀头子给自己揉了揉眼睛。
而前头那个大美人一心走路,好像什么都没发现,背着手就直接走了出去。
丰收大包小包提溜甩拐地跑到大美人身边,仰头问:“咱不是接生吗,咋往外走呀,咱是给谁接生啊?”
那大美人转身,一副这孩子怎么傻了的表情:“还能给谁接生,当然是给我呀。”
丰收:“哦……”
也对,本来说的就是给玲纳接生,怎么可能说变就变,丰收憨憨一笑,差点骂自己蠢。
她就不敢多问了。乖乖跟在玲纳身后,当一个背包的小接生婆。
可能玲纳是有别的打算吧,或许是看不上婆婆营的屋子又小又破,准备去一个又大又温暖的屋子里生孩子呢!
果然和丰收猜想的差不多,她们停在了天甲寨最大最豪华的屋子跟前。
之前她们偶尔路过的时候都不敢往里多看一眼,现在丰收皱着鼻子站在台阶底下:“咦,这金大疤瘌平时顿顿酒肉,他的房间肯定很臭,不适合生孩子,我们换一个地方吧。”
玲纳没听,抬腿迈了上去。
丰收抓紧自己的接生包裹跟在后面,苦口婆心地劝:“真的,胖姨都说了,说只要生孩子的地方有一点脏,大人小孩就都会发烧,可凶险了!”
玲纳还是没听,轻微的吱呀声过后,她早已经推门走了进去。
丰收没办法,只能跟在玲纳身后进门。一股味道扑面而来,那臭味就像把八年没洗澡的猪炖成汤放在屋里闷了三个月一样。
她放下开水壶,终于抽出一只手来捂鼻子,丰收想要痛骂这屋子的主人。
但她睁眼一看,屋子里竟然有人。
金大疤瘌穿着一身牛皮软甲躺在床上,和衣而眠睡得正酣,可还是被走路声音惊醒。
他迅速蹲姿起身,从枕头边抽出一把短刀来,瞪着虎狼一样的双眼,脸上的疤瘌格外骇人:“谁?”
天甲寨一直安静着,丰收还以为山匪都消失了呢。
丰收的脏话梗在喉咙里,一动不动。
借着门外的月光,铁头看清楚了来人的身份。一个大美人,一个小美人。
嘴角轻蔑地弯起,他拉开自己的领口松快松快:
“你们来干什么?这么乖,陪爷睡觉?”
玲纳站在床边,月光从她身后照过来,背光,让人看不清她的脸。
她说:“我来接生。”
“接生?在我屋里?”金大疤瘌没听懂,但他不以为意,重新躺了回去。
那柄短刀就放在枕头下。
玲纳点点头。
她看向床上的金大疤瘌,端详的目光里填充着似有似无的慈爱:“丰收,要是你准备好了,就用徐秀教你的东西,在这儿接生。”
丰收一见床上有人,早准备着拎东西逃跑了,但没想到玲纳还要她继续。
在这儿?给玲纳接生?应该不是吧,按照玲纳一贯的行事作风,应该不会就这么简单。